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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往深里分析,就知道這話絕對有什麼貓匿,這個毒的解法,可能並不是那麼簡單,有諸多細微之處。
葉白汀心思微轉,也很快明白了一件事:「所以這,才是你們的所有目的?」
他往前一步:「你們的確在努力尋找八王子,達哈也的確在攪風攪雨,把水攪渾,方便你們操作,如果錦衣衛查不出案件真相,或者你們找到了八王子,達哈就不用死,你們會利用使團身份施壓圓緩,如果錦衣衛查明真相,你們仍然找不到八王子,也沒關係,達哈就如今日死在堂前一樣,用自己的死碰瓷大昭,讓你藉此機會談判……」
前期協同操作,可以掀起巨大波瀾,讓錦衣衛分心,沒辦法過度關注使團動靜,如果不順利,就以自己人性命為祭,博最後一點機會,打的是一箭雙鵰的好主意!
葉白汀把前前後後的事想透了,二人的關係也能捋清楚了:「你和達哈,並非一個效忠瓦剌王,一個聽命九王叔,你二人根本就是一夥的,都是瓦剌王的人,對麼?」
「這你也能猜到?」
木雅這次真的非常驚訝,眼底儘是欣賞之色,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不錯。九王叔的確勢大,但他畢竟是你們安將軍滅了我王庭數位王儲之後,才跳出來的人,先前膽小懦弱,毫無存在感,之後膽子被手下餵大,各處經營的也晚了些,在瓦剌地面尚且能看,進了大昭境就不行了,他們沒有任何來源方向,派過來的細作也一個存活的都沒有,真正的達哈,早就被我們殺了,你們看到的,一直都是我的副手,他叫木烈,是個勇士。」
申姜聽得腦子打結,費勁捋了捋,方才得出結論:「所以『達哈』根本不是什麼首領,你這個副首領,才是在背後決定一切,操縱一切的人?」
木雅微笑:「不才,正是區區在下。」
申姜:……
他回想著碰頭分析案情時,指揮使說過的話……怪不得每次與八王子有關的事,都是木雅親自出手,還有那次暗夜,指揮使親見,二人錯身時說過的,什麼最好不要死在這裡之類的話,看起來對立,實則充滿深意。
還有在每一次在外人面前,二人戲都演的很足,達哈不可一世,張揚跋扈,可好像很聽木雅的話,只要木雅出現,隨便勸一勸,一定會有用……
現在知道結論,就著往回推,他才能窺得一二真相,明白些事,為什麼少爺好像一瞬間都想通了?到底是怎麼明白的!
木雅卻已不理他,再次轉向仇疑青:「如何,指揮使,想清楚沒有?」
「你做夢。」
仇疑青面色一如既往冷硬:「北鎮撫司詔獄,關押者多罪大惡極,非皇令不可出,青鳥此人奸狡,身涉命案,怎可輕易交託外人?」
木雅瞬間冷了臉:「哪怕你最後會因這不值一提的囚犯而死,也不遺憾,不後悔?」
「本使若死於你手,是本使能力不夠,怪不得旁人——」
仇疑青眉鋒壓眼,氣勢頗有股威懾:「不過副首領覺得,自己能活著回去?本將在邊關,你瓦剌都難取本將性命,現在在京城,我大昭天子腳下,真當本將沒辦法扣下你,逼你說出你知道的所有事?」
木雅面色微變:「你威脅我?」
仇疑青:「你方才不也是在威脅本將?」
木雅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突然一笑,伸手啪啪鼓掌:「不愧是安將軍,厲害,我現在就可承認,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你也忘了一點,這裡的確是你大昭土地,但這裡的人可不是你的軍隊,聽你的話,令行禁止,這裡多的是百姓,是臣民,所有人都愛戴你,以你為驕傲,你看,光是玉玲瓏這種卑賤女子,從未見過你的面,都願意為你而死,大昭百姓會為你做出什麼事,應該不必我說?」
「這民心,可是雙刃劍啊。」
「你的確抓了我們很多細作,但你也應該知道,那些並不是所有,達哈之死是個特殊信號,我們最後在外面的布置已經啟動,如今市井應有流言四起,知道你仇疑青不但是北鎮撫司指揮使,還是戍守邊關的安將軍,可惜這位戰神身中劇毒,終將隕落,就那麼巧,偏偏我手中有解藥能救你,要求不多,只想換你大昭一個死囚……」
「你猜百姓會如何反應,朝堂官員會怎麼說?若你大昭天子不答應這樁交易,你猜會不會有人質疑他,反抗他,他屁股底下的龍椅還穩不穩,坐不坐得住?」
「一個是沒什麼用的死囚,殺了還得埋,多少費些人力,還占地方,我帶回去,你們這還乾淨,一個是大昭戰神,能護佑疆土,能穩定民心,哪怕什麼都不干戳在京城裡,也是主心骨,你們天子應該捨不得?這樣一員猛將,要是死了,別關可就保不住了,北地叩開,我瓦剌騎兵南下,恐怕這大好山河都要換個模樣,天子,還能活麼?」
「我的確沒有門路親自把這件事送往皇宮,但我猜測,只要你們天子不傻,捏著鼻子也得答應這樁交易,你仇疑青說的話,根本做不得數呢。」
申姜氣的腦門充血:「你在說什麼狗話!我們絕不——」
木雅卻拍了拍手,轉身往外:「我的話就說到這份上,達哈屍體,隨你們處置,使團罪行,隨你們編排,不過這後果,還請好好考慮,左右我也來一個月了,京城繁華,風土極好,我享受的緊,不怕多等,就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