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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汀修長食指點了點桌面:「我勸八王子收起那些小心思,你可好好想一想,跟我們合作,還是跟三皇子?他未必靠得住,我們指揮使卻是一言九鼎,說話算數的。」
沙丹垂眼,陷入了沉默。
這次時間有點久,好在葉白汀和仇疑青也不急,仇疑青甚至讓人上了茶,親自倒給小仵作,還溫馨提醒:「慢些飲,小心燙嘴。」
葉白汀當然也不會忘了自家男朋友,自己解了渴,便將茶盞續上,推給仇疑青:「你也喝。」
仇疑青目光微深,也沒說話,就著他用過的杯子,慢條斯理的飲茶……
解渴,也甜心。
沙丹:……
你們到底有沒有想談正事!敢不敢給我這個王子一點尊重!
他氣的很,可恨這對狗男男只是嘴上說著好心,連茶都不願意分他一口!
「本王從未見過這位三皇子。」他陰森森的開了口。
葉白汀竟也點了頭:「這個我們理解,畢竟你人在詔獄,這麼多年沒出去過,想見也見不著不是?除非他跟你一樣,腦子打了結,也跑到這裡當囚犯。」
「你在罵我?」沙丹聲音陰惻惻。
「哪能呢?」葉白汀笑靨如花,「八王子天下第三聰明,也就僅在我們指揮使之下而已。」
沙丹:……
謝謝,他並沒有很開心。
「算了,本王不同你這小仵作計較,」沙丹懶懶開口,「總之呢,這北鎮撫司詔獄,在你們指揮使過來之前,還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鑽的,我出不去,沒辦法頻繁接受外面消息,但每個月,或每兩個月,都會有機會接到手下密報,並安排他們之後的計劃……」
「你猜的不錯,本王手下折損太多,別說勢,連銀錢都短了,若不好生尋求生財方法,許根本等不到本王出來,便是在這種四處尋找機會,硬碰的時間,本王的人碰到了這位三皇子。」
「三皇子自稱是先帝遺珠,比當今聖上大幾歲,只是生下來不足,被養在外面,幼時比較艱難,但他乃真龍正位,紫薇星罩頂,註定潛龍出淵,來日大放異彩……」
「他可是厲害的很,早早在外面豎起了大旗,說要幹大事。因先帝病逝時他沒有趕上,新帝登基成了定局,他只能暗裡積蓄力量,以期來日,動作並不很快。」
沙丹說著,嗤了一聲:「本王猜他並不是求穩,也不是不想一把把宇安帝拽下來,畢竟往前數幾年,你們宇安帝混的也不怎麼樣,還不如當今的太皇太后和尤太貴妃呢,本王估計著,是這位三皇子自身實力也並不允許,他羽翼未豐,不敢輕易涉險,不過這幾年積累下來,應該差不多了,頻頻出手,叫你們發現了端倪……」
「他手下有很多生意,在海邊有囤兵操練,畢竟要幹大事麼,他需要秘密蓄兵,他心也髒,哄自己的人很有一套,各種禮賢下士,鼓勵暗示,施恩獎勵,不吝錢財,自己辛辛苦苦練的兵,不想隨便用,怕糟蹋,有些髒事,就找別人給他干——比如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組織。」
對方想要一把暗裡的刀,他們想找機會賺點銀子花……
「我們便有了幾次合作。」
沙丹說著有些遺憾:「不過本王手下都沒有見過他本人,只知道他幾個得用的手下,有一個心腹代號赤蜂,是最忠心,且什麼事都能替他出面辦的人,此人手下有個商行,叫——」
葉白汀眼梢微眯:「隆豐商行?」
沙丹有些驚訝:「你們連這個都知道?」
葉白汀看著他:「所以你看清楚了,我們並不是要套你的話。」
沙丹沉吟片刻,又道:「不過非常可惜,我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還有你那義兄賀一鳴,不過是被他哄騙,成了他手中的刀,你們這位三皇子,最擅攻心,最懂哄人呢。」
葉白汀:「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沙丹搖了搖頭,「他從不輕易出現在人面前,但本王的人探知,他現在應該就在京城,或者,就在你大昭朝堂。」
葉白汀又問:「記號呢?他身上可有什麼印記,能讓人記住分辨的那種?」
「印記……」
沙丹想了想:「你不說本王還想不起來,好像真的有一樁,聽聞這位三皇子幼年過得十分不易,需得靠藥養著,那時身邊還沒有得用的人,有回自己熬藥,撐不住睡著了,藥罐子熬干,燒了屋子,他的腰腹還是後背,有一塊燙傷痕跡……」
邊想邊補充,沙丹把三皇子的事說完,笑了:「你們要有本事,就把他尋出來抓了,好叫本王也見識見識你們的厲害,不過麼,容本王提醒,他現下早非昨日,手下勢力經營多年,西北軍方,他肯定插不進手,你們這位安將軍籬笆扎的牢,南邊水兵就不一定了,不知道滲透了多少他的人……」
「且狡兔三窟,你們就算一時抓到了他,也摸不准他手中有多少條後路,鹽鐵糧米,但凡有銀子周轉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他埋的坑,只要你們一個疏忽,讓他溜了,他就如魚入海,再想抓,只怕更難。」
「不過本王呢,」沙丹看著對面的狗男男,唇角微掀,露出一個『和氣』的笑,「你們也知道,想活下來不容易,什麼心思都用盡了,這些年也算收穫不少,收集了很多東西,還真就這麼巧,對三皇子的產業……非常了解,且只有本王一人這般分析了解過。你們若能信守承諾,把本王安安全全的送歸瓦剌,在你北地邊境線上,這些東西本王如實告知,一絲不瞞,若還要耍什么小心機,傷了本王,恐怕永遠,你們也滅不了這位三皇子的根基,終其一生,都要處處提防他捲土重來,和他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