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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之前發過話,頂多把他們氣哭,不會揍的下不了床噠!」
葉白汀:……
姐夫都教了他們什麼啊!
「你們爹爹不在家,好好照顧你們娘親。」
「嗯!」
「有我看著——」
「看誰敢欺負我娘!」
葉白汀閉了閉眼,平復呼吸,把倆孩子交給葉白芍,讓她好好管教:「我先回去了。」
「行了,你別操心,我才是真有分寸,不會叫他們多惹事的,」葉白芍把倆熊孩子拎到身邊,「跟舅舅說再見。」
「舅舅再見——」
「記得想我們哦——」
……
夜色籠罩,月送歸人。
今夜沒有仇疑青尋來,長長的路,葉白汀一人緩行。倒也不怎麼孤獨,因他知道,雖然太忙,無法時時相伴,但此刻的風,此刻的月,他們眼裡的景,都是一樣的。
只要這個案子破了,只要告破……
一切就有了答案。
接下來的日子仍然很忙,像過往無數日常,每天都有新的工作內容,都有需要分析和確定的事,葉白汀開始忘記吃飯,仇疑青也經常見不到人影,申姜更是,一個案子兩邊在查,都是很多年前的事,細節線索要麼找不到,要麼很瑣碎,需要大量精力整理分析。
當然,他還有少爺這個依靠,少爺在此道就是最靠譜的,總能及時給予他更精準的方向和回饋。
就是有點沒想到,本來在查十三年前的事,那個所謂的三皇子到底從哪蹦出來的,那個冬夜到底發生了多少事,萬萬沒想到,跟著蛛絲馬跡一路走,發現竟與後宮之人有絲絲縷縷的聯繫……
沒辦法,他還是得拿著宮牌,時不時就得跑進皇城走訪問話。
只是這一次更謹慎,時時提醒自己不要暴露,有些東西哪怕不問,也不能叫別人知道他在查什麼,短短几天,鞋子都磨破了兩雙。
「喲,申千戶,忙著呢?」
正在宮牆內穿行的時候,申姜偶遇了西廠廠公班和安。這很正常,別人在宮中當差,可不就時時有機會碰到?已經接連幾回了,他之前偶遇過富力行,女官尹夢秋,甚至還有尤太貴妃本人。
班和安和那日的富力行一樣,帶著一堆東西去往寧壽宮,熱的鬢間微汗,唯一不一樣的是,那天富力行自己抱著東西,班和安沒有自己拎著,後面跟著一溜小太監,該搬該抬的,自有小太監出力。
他也笑眯眯的和申姜打招呼:「可有什麼事,需要咱家幫忙的?」
申姜這次應對比上次還完美,笑的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嗐,都是瞎忙,案子有關的都得跑,快不了,太皇太后身體才是大事,我手裡這點活兒,可不敢勞累您。」
「還跟咱家客氣呢,近來天熱,甭管是誰,出去走一圈,汗能溻透了衣裳,這天辦事不容易,咱家說真的,有事你儘管來尋,」班和安往前兩步,放低聲音,「不管宮裡宮外,還是多少年前的事,別人都沒有咱家清楚。」
他拍了拍申姜的肩,似笑非笑,頗有些意味深長:「申千戶記住了,咱家才是最親近少爺的人。」
申姜也笑,可誠懇了:「那是,您什麼身份什麼見地,少爺和指揮使一直都很信任您,那可說好了,回頭我要來尋你幫忙,你可不准藏著掖著,有話得說啊。」
「那咱家就恭候申千戶了。」
「放心吧,回頭一準來找您!」
申姜當然不會隨便信任誰,這次的案子性質不一樣,誰都可能故意引導他套路他,但他剛才想清楚了,全部都回絕,全部都警惕,也未必是好事,不如利用起來?
就像少爺說過的,宮裡這些人心眼都多,也都想得多,會為自身利益將一些事故意誇張或撒謊,但有些東西不怕撒謊,就怕對比……
可以裝作誰都信啊!同一件事,悄悄的,推心置腹的問問東邊,再問問西邊,看看他們都怎麼回答,兩邊一對照,不就有東西了?他自己分析不出來沒關係,一字不錯的記下,傳回給少爺,少爺不就想明白了?
不過也不能問的太明顯,叫別人猜到他在查什麼,最好是從不著邊際的細節問,看他們都給什麼……
再有之前指揮使也提醒過,宮裡可不只有東西兩邊的老狐狸,還有別的聰明的老人,比如皇上身邊的高公公,一路走到現在,忠心皇上,肚子裡怎麼會沒貨?
這位可是最有眼光的人,從皇上少年時,就選擇了到皇上身邊,多年曆練考驗下來,早就驗證了他的本事和忠心,如今皇上地位穩固,利益相關,他不可能再選擇任何其他人追隨,雖然當年他好像一直隱在宮中,跟各方勢力都沒關係,但他真的不知道麼?
指揮使和皇上交好,錦衣衛辦的案子,就不信高公公會不配合……
仇疑青知道申姜忙,重新調派,幫他承擔了很多工作,尤其一些難度比較大的,比如確定女官尹夢秋是否有過身孕的證據,比如尤太貴妃當年的行為,到底只是為了爭寵做局,還是真的自己也發生了一些意外……
但還是有些難查,死的人太多了,但凡沾到一點邊,就已經查無此人,想要獲知真相,就要付諸更多的努力。
不過還是有些意外收穫的。這件事還未有確切結果,另一個線索被他找到了,女官尹夢秋,和本案第一個死者刑明達,曾有過私情,時間就在二十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