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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閨女生的好看,是老天爺的賞賜,是你娘的本事,是爹爹的福氣,不是你的錯,別人起了壞心思,是他們不對,不應該。爹爹還硬朗,你師弟也勉強能用,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不必害怕驚擾,難過內疚,你只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很好。」
杜康看著蘇酒酒的頭髮,似乎也很想像師傅那樣揉一揉,最終卻什麼都沒做,只悶悶跟了一聲:「……嗯。」
第218章 最動人的少年眼眸
初夏陽光越過窗槅,燦爛的鋪了一地,像細碎的金子,閃耀著無限光芒,想要贈與人間一世華彩。
蘇酒酒柳眉微蹙,看看親爹,再看看師弟,眸底有些不贊同:「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蘇屠會釀酒,會耍槍,會使刀,沙場磨鍊過的性子,幾乎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兒皺眉,他撓了撓後腦勺,低聲道:「那什麼,閨女,囡囡,指揮使上座問案呢,咱們別耍小脾氣,要是不高興,回家再罵你師弟,好不好?」
杜康:……
又要頂鍋了。
不過多年下來,他對此早無抗拒,且甘之如飴,眸底微緩,埋著別人不懂的溫柔:「嗯,師姐回家再罵我,我給師姐做兩道好菜,泡壺好茶,師姐舒服了,罵我多久都行。」
蘇酒酒露出了一個『男人為什麼總是無理取鬧』的疑惑表情,最終並沒有糾結,安靜站在原處,沒再說話。
葉白汀看向蘇屠:「據我所知,你家有很多媒人上門,為蘇酒酒說親,最後卻都沒成,為何?」
蘇屠嘆了口氣:「我家家事,不想對外多言,但畢正合已死,他之前那些話,你們也聽到了,可能有誤解,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家不窮,我也從沒想過要賣女兒。」
「我脾氣不行,容易急躁,囡囡娘去的早,我帶囡囡也帶的隨意,她性子不似別的小姑娘,小小便懂了事,我只這一點骨血,餘生所盼,不過她開心順遂。她性子冷清,不喜歡跟別小姑娘玩,不想學繡花,不想下廚,都沒關係,衣服能買,菜我也會做兩道,她喜歡酒,我也不顧行里規矩,傾囊相授,她想學什麼我都教,日後她嫁人,我也沒別的念想,只希望男方真心喜歡她,真心待她好。我想看到我的囡囡夫妻和樂,兒孫滿堂,縱享天倫,但那些媒人說的人家不行,只是見我閨女生的好看,貪她的顏色,或只看上了她這手釀酒本事,想謀方子,吃絕戶,我怎麼可能答應?」
「再說我閨女也不喜歡他們,一眼都沒多瞧。」
「起初我好言好語的勸,別人不聽,還以為我在謙虛拿喬,說的更勤快,我只能凶一點,脾氣上來,動手也不是沒有,到後來乾脆別人一提這話茬就拿刀,別人誤會就誤會,我沒什麼好怕的。 」
蘇屠說著說著,不知怎的,眼眶有點紅,鄭重看著蘇酒酒:「閨女,你要看上誰了,真心喜歡,我敲鑼打鼓給你準備嫁妝,歡歡喜喜把你送上花轎,你要是誰都看不上,不想嫁人,爹也能養你一輩子,爹死了,還有你師弟,斷不會叫你無依無靠,獨木難撐,你好好的,啊。」
杜康眸色黑沉,鄭重極了:「我會養師姐一輩子。」
葉白汀想了想,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魯明說什麼合作酒單事宜,其實是在為謀你女兒打基礎?」
「是。」蘇屠臉色微沉,「假酒這種東西,別人敢沾,是因為他們本來心就是黑的,且權大勢大,不怕麻煩,我們普通人不敢,會死。人生於天地,養於天地,得有良心,就算對方沒有想欺負我女兒,這事我也斷不會答應。」
「但你和你徒弟都打了魯明,不單單是為了這個吧?」葉白汀看著蘇屠的眼睛,「 魯明找你,除卻假酒,你女兒的事,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杜康看了看師父,沒說話。
蘇屠視線微轉,最後落在了座上仇疑青身上,頓了頓,也沒有說話。
不配合……
葉白汀並沒有步步緊逼,而是轉向鍾興言:「鍾大人可知自己被監視了?」
鍾興言不妨話頭又衝著自己來了:「啊?」
葉白汀:「你被杜康揍了一頓不是?是什麼時候的事?」
鍾興言瞪了杜康一眼:「畢正合死前一晚。」
葉白汀就給他分析:「你看,你和魯明密謀,要帶假酒進使團酒宴,栽贓別人,人使團首領達哈早就知道了,你丟了面子,被杜康套麻袋揍了一頓,又被使團副首領木雅瞧見了……鍾大人在使團這裡,好像一點秘密都沒有啊。」
鍾興言:……
葉白汀又言:「那你現在來猜猜看,你的師爺魯明背叛你,與畢正合有勾結的事,使團知不知道?」
鍾興言面色有點難看,枉他自認聰明,不想在別人面前早就被看透了,是個人都查過他,都知道他的事,就他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鍾大人不必難過,」葉白汀善意提醒,「你之前查過魯明和畢正合的關係,他們交往自來隱秘,你能察覺已很難得,但你後來不了了之,是因為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你喜歡賺錢,對帳目非常敏感,總感覺數量少了,對不上,但怎麼都找不到緣由,是也不是?」
鍾興言的確被這個問題困擾多是:「確是如此……」
葉白汀頜首:「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錦衣衛業已查到,你的錢就是被魯明給轉走了,繞了數道彎,到了畢正合那裡,可這畢正合呢,也沒有留下這筆錢,一丁點都沒花在自己身上,轉去了它處——這兩個人有個共同的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