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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討教少爺高招!」又一個人自動請纓,跳進了圈內。
葉白汀面無表情,行叭,反正隨便我動不動,你動就可以了,上很寬,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就發現氣氛不對,突然變得很凝重,風聲也變的越來越清晰。不,不是風聲變得清楚了,是周圍更安靜了!他忽的回頭,看到了仇疑青。
這位指揮使大人,正由遠及近而來,照那大長腿的擺動速度,走到近前都用不了三息。
再看申姜,也是一臉死了祖宗的喪氣,滿臉都是『怎麼辦老子要陪葬了』的絕望。
仇疑青一出現,校場上的人齊齊往後退,再沒有人積極的過來了,也沒有任何起鬨的善意的笑聲,跳到場上來這位也後悔的不行,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或晚一點?早一點他就早幹完活兒下去了,晚一點他根本不會跳上來,蒼天啊,為什麼這麼對他!
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他硬著頭皮朝葉白汀拱了拱手:「抱歉了,少爺。」
葉白汀下一刻就明白了這個道歉是為什麼,因為不能繼續作假了,至少不能做假的那麼明顯,指揮使來了,人至少得把自己的真本事使出來!
他閉了閉眼,十分後悔為什麼要答應這件事,蠢不蠢?跟練家子比,怎麼可能不受傷?受傷才不是小事,受了傷就會流血,就會疼啊!
眼睛再睜開時,他集中注意力,盯著對手,想要發現對方的攻擊線路,最好是簡單的——
還真是簡單的直線,對方大約知道他不會武功,就算要展現真本事,也有些輕敵,拳頭直來直去,他一眼就看明白了,於是拳至面前時,他急轉側身,以腰凝力,狠狠一折,同時右手兩指併攏,戳向對方手肘的曲池穴,使其產生強烈酸痛,手臂卸力,再左手撐借力,直身,正面對手,迅速點向他胸部劍骨末端的期門穴——
力度掌握好,別人不會劇痛死亡,只會短暫昏迷。
他的反擊路線乾淨利落,因對方的輕敵,整個過程快速又玄妙,形容起來就是——嘆為觀止,不可議。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申姜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他知道詔獄裡流傳著嬌少爺一招制敵的傳說,可沒親眼見到,還以為是誇張,嬌少爺那美人燈的身子,風一吹就能破,怎麼制敵,嘴炮把人說死麼?最多是腦子聰明,看出來什麼,迅速搶占先機,取個巧罷了,沒想到……嬌少爺還真的行!
這個手下他是知道的,年輕力壯,在小兵里算得上武功不錯的,剛才也明顯是認真了,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嬌少爺受傷,結果才一招,這人倒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嬌少爺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不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是指揮使來了啊!你這麼勾人家的興趣,人家能放過你?完了完了,今天這頓板子看起來是必須得挨了……
葉白汀留了手,上小兵只是短暫昏迷,很快就醒來了,晃了晃腦袋,瞬間臉燒紅。
實戰只看結果,不管別人正面剛還是用的巧招,贏了就是贏了,就剛剛昏迷的這幾息,要是正經戰場,足夠他被敵人殺死好幾遍了。
「我輸了!心服口服!」
小兵爬起來,拱了拱手,跑出了校場。
「有點意。」
仇疑青解開護手腕帶,邁著大長腿,走向校場中心:「我來試試。」
申姜更驚悚了,捂著自己的嘴,老子就說吧!他很想攔,但不敢,急的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指揮使武功深不可測,就算不上真格的,也不是這些小兵的花招能比的,收不住手,傷了嬌少爺怎麼辦?就那破身子,扛得住指揮使一掌?怕不是立刻被送走!
一時又想,嬌少爺這明顯不走尋常路,招數有點玄,不在對方武功高不高,只要叫他碰著,他就能把人搞暈,指揮使以前沒見過這路數,萬一著了道,也被弄暈了怎麼辦?這麼多人看著,得多丟人?以後還怎麼領導錦衣衛?
這兩個人誰都不能有事,誰都不能死在這裡啊!
申姜急的兩隻手扣在一起,都不知道為誰擔心多一點,愣是一不小心嗆了風,岔了氣,咳的驚天動。
校場上兩個人已經對面而站,距離不過三尺。
「指揮使當真要嘗試?」
葉白汀將微微發抖的手背到身後,面無表情:「我這招式,可是要命的。」
仇疑青慢條斯理的解著腕帶:「你要來看看。」
葉白汀:……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開嘲諷!瞧這漫不經心的聲調,懶得看對手一眼的神情,你還笑了!別以為憋的好我瞧不出來,你那嘴角明明有小於十五度的弧度!就這跟小朋友開玩笑的態度,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他抿了嘴,不理仇疑青,轉向一邊的考校記錄官:「我過了麼?」
記錄官不敢看指揮使的臉,盯著手上記錄板:「三……三場皆勝,過了。」
葉白汀眼帘垂下,矜持的朝仇疑青點了點頭:「指揮使向來體恤下屬,只要勤於修身,精於本職,從不苛責,請恕屬下無禮,方才幾輪切磋已耗盡力氣,實是難以為繼。」
言下之意,不跟你玩兒了,我就是要耍賴就是耍賴!
申姜瞬間瞪圓了眼睛,少爺你在說什麼狗話!剛才幾輪怎麼就耗盡力氣了?難道不是配合你摔來摔去的人更賣力氣?在指揮使面前說瞎話是要被打屁股的,你你還敢耍賴,惹急了指揮使,他親自揍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