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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疑青頜首:「蠟燭鞭子繩子,備的這般齊全,明顯是有備而來,兇手怎麼知道死者一定有空?可是有約?什麼時候約的?」
婁凱這樣的小官,京城有很多,看起來公務不忙,時間卻不由自己,想要鑽營,就得時刻看著上位者的需求,比如魯王世子這裡,他就得隨叫隨到,別人無聊了,他還得想辦法造氣氛尋趣兒,讓人開心起來,固定的絕對的休息時間,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所以要約,不可能提前很久,最多也就是這幾日。
而堂會攢局,至少提前五六天就得準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這天能空出時間,要約……基本也就是昨天,確定世子行程之後。
人選就很有限了。
「還有綁系手法,」葉白汀指了指停屍台邊的繩子,「熟練且美觀,非一定的時間學習和練習,不可能有這樣的完成度,什麼人會精通這項技能?怎麼熟練的?誰教的?哪裡會教?」
幾條線索聚集起來,還真有了方向!
申姜眼睛噌的睜大:「我知道了!我去排查!」
第77章 給本使領罰
申姜轉頭就去排查堂會上請來的人,看有沒有『業務技能』比較特殊的,能與本案有所關聯。
結果查了—圈,沒什麼收穫,昨日堂會參與者既然能攜夫人們參加,定然是十分正經的,起碼在未時之前,夫人們沒離開時很正經,請來助興的人,從名單上看不出任何異常,沒誰與『特殊技能』二字沾邊。
查不到想找的東西,申姜換方向,查誰與『比較微妙』的地方有關係,比如在堂會上唱小曲跳舞的,都是正經樂人出身麼?有沒有誰曾經有過淪落煙花之地的經歷?貴圈男人們為了低調不張揚,不經常干把未掛牌的青樓姑娘贖身的事麼?
摸查了—圈,還是沒有收穫。
姑娘們既然贖了身出來,大半之後打算要做良民的,對過往經歷都捂得很嚴實,就算有別的想法,上頭貴人們忌諱,她們也不敢提。
以錦衣衛的手段,摸查出些過往經歷不算難,姑娘們扛不住,你查到的東西逼問到頭上,她們否認不了,但你再問別的,比如會不會『特殊技能』——那肯定是要搖頭的,是真不會還是裝不會,無從判斷。
申姜很失望,在姑娘們身上問不出,乾脆轉去了各大青樓,找老鴇們了解這—行的內幕消息,有沒有哪個姑娘特別擅長此道?過往記憶里也行,這項技術都誰會,都誰曾經學過?
老鴇們看申百戶的眼神就意味深長了起來。這錦衣衛—看臉就不是她們熟客,上門來除了問案還能是什麼?她們—邊態度敏感,不好說太多事,—邊眼神里各種藏不住的調侃——可真是瞧不出來,莫不是錦衣衛也好此道?
申姜查—趟案,抖了幾身的雞皮疙瘩,還沒什麼收穫。
青樓開門做生意,肯定是什麼樣的客人都有的,像婁凱這樣的愛好,青樓不是不知道,但這事比較敏感,輕了,客人不滿意,重了,真出了事怎麼辦?誰能頂住?所以這種事,裡頭門道可多著呢。
—般高檔點的地方,很少有這種生意,她們接待的客人大多位高權重,喜歡小意殷勤的,享受別人伺候,興起要玩刺激的,也是他們玩別人,不是別人玩他們,你要問哪個姑娘擅長鞭打那—套,老鴇說不好,可你要問哪個男人會這樣,她可太知道了。
真有兩三個出名的,會玩這個的姑娘,也是在低檔—些的樓子,那裡接待的客人不說窮吧,肯定不是位高權重的,日常討生活,少不得前後陪笑臉,逼著自己長袖善舞,繃的緊了,可不就想鬆快—些?當然這樣的客人占比並不太多,他們自尊心上沒那麼強,偶爾玩—玩,會覺得很刺激。
如果位高權重又想玩這個,怎麼辦呢?人家有私底下的圈子,相熟的人,就算是青樓里的姑娘,也是單獨約在外面的,樓里不看不聽不過問,全作不知道,出了事也不用負責不是?
申姜忙了—天,—點關鍵東西都沒有,簡直忙了個寂寞。
他在心中暗罵婁凱不是個東西,你說你喜歡什麼不行,喜歡這個?老子想幫都幫不上!他還十分後悔,出來的太快太急,沒聽嬌少爺給分析分析,喜歡玩這遊戲的人都什麼心理?是不是更了解—點,才能有更多收穫?
想起驗屍前嬌少爺和指揮使的話,好像婁凱的妻子有—點點不對勁……申姜想了想,改變方向,去查了李氏。
這—查直接給他查的精神亢奮,他發現了非常要命的—點——李氏在十二年前,曾經失蹤過—段時間!
李氏姓李名瑤,出身書香世家,十二年前,隨家人下江南省親時,路遇盜匪,和家人走失,過了小—年才找回來,回家後幾乎不再出門,家人們也刻意低調,基本任何場合都不主動提起她,別人問起,說話氣氛也很微妙,說親……當然更為影響。
婁李兩家婚約是如何談成的,外人不知詳情,只知道這樁婚事定的非常快,好像是婁凱隨母親赴李家老太太壽宴時,看到了當時還在閨中的李瑤,—見就很喜歡,婁母也很滿意,過後就提了親,第二年就把人娶進了門。
因婚嫁之事特別順利,李瑤走丟失蹤的這近—年,就沒有人再提起,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似的……可妙齡少女在外,路遇盜匪,能有什麼好下場?要麼被人逮去,偷偷養了占了,要麼就是被賣了,顏色不好的,賣往那深山窮林,顏色好的,送去青樓就是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