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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客氣,您有什麼吩咐,隨便說,」商陸笑眯眯,「他申總旗能辦到的,老頭字一樣可以,多個朋友多條路麼,少爺請——」
詔獄裡,左等右等,眼看飯點要過了,嬌少爺還是沒回來!
秦艽氣的搓泥子射相子安:「都是你!看什麼狗,拿什麼喬,還威脅嬌少爺,把老子的飯都搞沒了!」
相子安拿著扇子左支右絀,躲的這叫一個狼狽:「你個糙蠻漢子,給在下住手!再敢造次,在下讓你下一頓也沒有肉吃信不信!」
……
申姜果然腿腳很快,前後不過一個多時辰,事就辦好了,把該請的人都請來了北鎮府司。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個坐次,上下兩個案幾,正中一個,下首一個,只不過這回沒了屏風,視野開闊,哪哪都看的到。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仇疑青就到了,葉白汀只得用眼色問申姜:跑了這么半天,吃沒吃飯?渴不渴?要不下去先墊點?
申姜悄悄擺了擺手,告訴嬌少爺沒事。
他是什麼人?那可是實打實從底層做起,一點點升到百戶的,早就練就了邊走路邊吃飯的本事,忙起來哪有時間坐,幾張卷餅就著手就啃了,餓是餓不著的。
不過今個兒什麼日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嬌少爺總算長了點良心,知道關心人了?
葉白汀就放心了,坦然坐到了房間內唯二,下首的那個小几旁邊。
申姜:……
我艹?
指揮使坐上首正常,人家地位擺在那兒呢,下面這個,難道不應該是他這個百戶的位置?你一個囚犯,怎麼敢坐過去?要臉不要?
你還若無其事的擺弄文房四寶,展紙研墨,是想假裝文書記錄的活兒?你能不能認真看一看你的狗爬的字,你敢寫別人敢看麼!
葉白汀不但敢坐在那裡,還十分坦然回了個眼神,似乎十分驚訝:你不是說了不累,難道還有意見?
申姜:……
和著您剛剛關切的問題,是為了搶位置坐?別人就不能是客氣客氣麼?硬漢也很委屈啊!
仇疑青似乎全然沒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開始吧。」
算了。
申姜摸了摸鼻子,看在嬌少爺美人燈似的身子份上,不跟他計較,另外隨手指了個人,示意對方站在牆偏側拿著紙筆記錄,這才朝仇疑青拱手:「回指揮使,屬下準備好了,就是有個問題——屬下嫉惡如仇,怕控制不住,若問供時嫌疑人不配合,能動手麼?」
他想起了之前一案,昌弘文在房間內暴起,差點傷了嬌少爺的事,指揮使武功高強,完全可以壓制住這種事,但不能回回都指望指揮使動手啊,他得防患於未然。
仇疑青視線滑過他,要多肅正有多肅正:「我北鎮撫司,從不濫用私刑。」
申姜氣勢瞬間弱了,不行啊……
仇疑青又道:「然上下規矩,來者必從,刁蠻無禮,明知故犯者,當罰。」
申姜氣勢立刻又回來了,這就是行了!
「那屬下先叫徐良行?」剛死了妻子的鰥夫,舍你其誰!
仇疑青:「可。」
徐良行很快被錦衣衛請到了廳中。
房間非常安靜,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中有一點點尷尬。
申姜偷眼看了看坐上指揮使,您不問……是讓我問?看向嬌少爺,嬌少爺給了個鼓勵眼神,意思是,上吧。
上屁上,的確這樣頭更有派頭,顯的他申百戶那麼能幹,地位不同,問題是老子問什麼啊?從哪開始?正急著,就見嬌少爺神秘一笑,開始提筆在紙上寫字。
申姜一哽,不是吧,又來這招?你寫我念?
行叭。他若無其事的往嬌少爺身邊蹭了蹭,果然上天逼你學會的技能,沒一個是沒用的。
「莊氏身上的病,你知不知道?」
「不——」
申姜按住繡春刀柄,皮笑肉不笑:「徐大人好好說話喲,在這裡撒謊,什麼後果——徐大人見多識廣,定是懂的。」
徐良行僵了一瞬:「……知道。」
申姜:「說。」
徐良行:「不就是纏腰龍?因為這個病,她兩個多月沒出門,好不容易好了,憋的難受,這才辦了個花宴。」
「少左右而言他,」申姜冷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花柳呢?怎麼得的?打哪得的?」
「這本官哪知道?她沒同本官說實話,只說是纏腰龍的後遺症,不都是水泡麼?本官哪裡懂,還是後來聽了大夫們的話,才知道水泡和水泡是不一樣的,她後來得的這個,是花柳。」
徐良行面色黑里發青,似憤怒,又似委屈:「我還等著她同本官交待呢,誰知道她倒先死了。」
葉白汀筆下不停,刷刷刷寫字,申姜湊過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這這這——
行叭,你讓問就問。
「你們夫妻,房事和諧麼?」
徐良行直接愣住了,這種問題……
申姜聲音提高:「講!」
徐良行:「也不能說不和諧,只是年紀都大了,俗世之欲便少了,再加上她得這個病,我們已經三四個月沒宿在一起。」
申姜再看一眼嬌少爺的字,覺得自己節操估計要在今天敗完。
「未見得吧?」他琢磨著用詞,問的不那麼尖銳,「六十老頭興致來了還得搞一發呢,女子雖性羞愛忍,也有人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們日日不在一起,有需求了,怎麼解決?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