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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一眼,方才淺嘆:「所以此事存疑,暫時理不清,亦不能下定論,我們需得搜查走訪更久,找到更多的細節佐證。」
申姜立刻舉手:「我來!我明天就專門照著這個方向干!就不信找不出他們之間真正的關係為何!」
仇疑青和申姜簡單交代幾句流程方向,三人視線再次回到案件本身。
如果存在一個悄無聲息被帶走的孩子……
葉白汀指尖點著卷宗:「佟氏當年,可曾有孕?」
「沒有,」仇疑青指向另一個人名,「倒是這位韓寧侯夫人單氏,當年那個時間段,剛好也滑了胎。」
申姜:「可這人現在也找不到啊,想問都沒地方問!」
葉白汀便又問他:「今日獲得的信息里說,在侯爺的靈堂上,單氏和刑明達曾經吵架,她們因何關係不好?」
「這個我查過了,少爺一傳話,我就去問了,」申姜道,「說是當年韓寧侯死的突然,單氏接受不了,懷疑他被別人害了,才在靈堂上失態,不僅刑明達,她幾乎無差別攻擊,是個男人就罵,但事後察覺失禮,先後挨個道了歉,之後關係……算是平平,她一個寡婦,不好和外男有什麼來往,但要說仇恨,看起來不像有。」
但這只是今天查到的東西,比較淺層,誰知這些人有沒有說謊遮掩,還是得往深里查,找到細節佐證,才能真正確定。
「我覺得少爺之前說的很對……」
申姜摸著下巴,仔細想:「這些案件相關人,要麼是宮裡的貴人,聰明人,要麼是進宮拜見,時時謹慎小心,不敢錯走一步的婦人,前者想要殺人,什麼時候不行,什麼法子不能想,非得當著皇上的面?後者連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怎麼敢下毒殺人?不管誰幹這件事都不划算,怕不就是幾人離席,出去的那點時間裡,聊起了當年之事,現在狀況,正好被刑明達撞破,或說破,這樣的大秘密又萬萬不能見天日,風險昭然,可不得立刻殺人滅口?」
「孺子可教。」葉白汀看著他,雙目有光,微笑入眼。
申姜撓了撓後腦勺,有點沒明白,他不是就重複了幾句案子最開始,少爺提醒過他的話,怎麼就孺子可教了?好像看透了什麼秘密,得出什麼大結論一樣。
葉白汀提醒:「你再想想,你剛剛自己說過的話。」
申姜閉眼默念一遍,還是沒發現。
「蠢。」
仇疑青眼神淡淡:「兇手殺刑明達,是為了滅口,保證秘密不泄,那兇手本身呢?」
「兇手本身……」
慢了兩拍,申姜眼神突然從迷茫變成恍然,精光乍現,拳砸掌心:「我知道了!這刑明達是不是三皇子的人不一定,咱們還得找證據,但這兇手,一定是三皇子的人!」
若所有推測無誤,本案與三皇子身世有關,誰最著急,誰必須要護主?
「少爺很早前就猜測,三皇子這麼能折騰,什麼都敢幹,消息似乎還很靈通,怎麼可能沒有來自宮中的支持?這回要是抓到兇手,咱們豈不就知道了誰是三皇子的後台!」
葉白汀頜首:「不錯。」
慣於權勢鬥爭者,很多時候建立關係靠的也不是友情或血緣,只是純粹的利益,如果三皇子生母如今在世,那不用說,不管血緣還是利益,肯定要幫他,如果生母不在世,別人知道這個秘密,就會以秘密要挾鞏固雙方的聯盟……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大魚是誰呢?太皇太后,尤太貴妃,還是什麼現在仍然隱在水底下的人?
「這水夠深啊……」
這點東西申姜還是能看出來的,宮斗怎麼可能只是主子娘娘們扯頭花,必然有權勢鬥爭,追權逐利……
回過神來,忽覺房間裡似乎安靜了太久。
他看向葉白汀:「少爺……怎麼了?」
怎麼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
葉白汀垂了眸:「只是覺得,如果本案根由如此,大約就和我父親的事沒什麼關係了。」
父親過往經歷明晰,這個時間段,和這些人完全沒有交集,隔著千八百里呢。
那在父親去世前,和刑明達的那次見面,又是為了什麼?
仇疑青拍了拍他的手:「證據未足,莫要多想,我們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是。」
凡有所為,必留痕跡,他們已經走了很多步,前方不再是一無所知,總會見明亮天光。
「……嗯。」
葉白汀把自己的茶盞推給仇疑青,讓他幫忙蓄水,趁機躲開他的手……旁邊還有人呢,多不好。
旁邊的申姜完全看到了兩個人剛剛握在一起的手,還看到了少爺欲言又止,悄悄看了他一眼的眼神!
今天晚上他吃宵夜了麼?怎麼覺得有點撐?
這個瞬間,他好想念媳婦……不就是拉小手麼,他也可以!
「咳。」
葉白汀清咳兩聲,又道:「至今仍未找到的侯夫人單氏,需得繼續注意,一直找不到,她出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這個仇疑青知道:「我已在宮中鋪網排查,禁衛軍夜裡也在輪值,皇宮再大,一寸一寸搜檢,總不會找不出來。」
「那就還剩死者身上的傷口,這個凹凸不平的痕跡很難找到對照物,沒有殺人武器是這個樣子,現場又沒有類似類似特徵的石塊,唯一能尋到的就是今天帶有血跡的帕子,還有中的毒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