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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你不是……你不是……」
「就是我。」常山放開妻子,轉身,看向申姜,「放開內子,帶我走吧。」
申姜都氣笑了,一個兩個當老子是什麼?隨便說什麼都信,隨便被你們誆騙麼!
「一個都別想跑,都給老子帶回去!」
申姜挎起個臉,心情不太美麗,還以為這就立功了呢,結果還有事!他想著趁熱打鐵,回去火速通知指揮使,再找嬌少爺捋一捋,結果回到北鎮撫司發現……這兩個人竟然還在同一個房間裡?
不是,他這都出去一趟回來了,你倆怎麼還……是玩過一輪了,還是一直在對峙?你們到底幹了什麼啊!
葉白汀表情無辜,因為狗子守著門嘛,仇疑青似乎也沒走的意思,二人就著『挑食』話題,各自發表了一通觀點,不知怎的,就變成點了菜,一塊吃了個宵夜。
寂夜幽冷,大晚上的也不好置辦禁止菜碟,廚房上了個鍋子,葷素都有,吃著也暖和。
大概忙的錯過了飯點,仇疑青真的有點餓,吃的不少,葉白汀注意到他很喜歡吃味道重的東西,但也只是這些了,食不言寢不語,他和領導沒什麼話說。
不過東西是真好吃。申姜也來的真及時。鍋子剛剛吃完,剛剛撤下去,他正琢磨怎麼告辭呢,申百戶就來了,還帶著……驚喜?
申姜反應慢半拍,也聞到鍋子味了,差點當場控訴上司不當人,他一個人在外面跑,你倒好,拐了嬌少爺美食放鬆,二人世界是不是!
但是,案子要緊,他申百戶職業操守可比這倆人高多了!
「這一趟收穫頗豐,出門蹲點,帶回來倆兇手。」他一五一十,迅速的把當時情況說了一遍。
葉白汀微訝:「兩個兇手?這倒有趣了。」
申姜:「可不是?咱們這一行,慣常看到互相推卸,互相栽贓,這爭著認兇手的,還是頭一回。」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問供吧。
仇疑青一個手勢,錦衣衛們立刻動作,將房間內案幾重新擺好,指揮使肯定坐在首座,下首次席……仍然是葉白汀,申百戶沒有座位。
已經習慣了的事,有什麼好驚訝的?申姜抹了把臉:「那屬下就帶人進來了?」
仇疑青:「來。」
紫蘇和常山很快被帶到了房間。一路吹風冷靜,夫妻二人神情已不似方才激動,情緒外漏,常山肅面沉默,紫蘇除了眼角微紅,也不見了哭泣痕跡。
仇疑青視線滑過夫妻二人:「你們誰先說?」
紫蘇叩了個頭:「這位百戶大人親眼瞧見我執刀行兇,沈華容和莊氏也都是我殺的。大人如若不信,可派人去之前兩個現場仔細搜查,牆角底下,靠陰的位置,那裡平時沒什麼人走,應該還有我的腳印。還可去我家搜查,在我夫妻臥房床頭,靠牆的位置,墊褥掀開,有一枚青鳥玉佩,它曾在我行兇時掉進過血泊里,血漬難去,至今仍在。」
哦豁,這個證據也對上了!申姜連連點頭,不用說了,兇手就是這個紫蘇!
仇疑青卻不疾不徐:「為何要殺這二人?」
「為何?」紫蘇笑容蒼白,「已過去十年的事,大人可能並不知曉,十年前有個女人叫紫苑,被人害死在了西山,如諸位所見,我姓紫,原來是孤女,得其賜姓,被其收養,五六歲時就跟在她身邊,最知道她是什麼人。她溫暖,善良,心中有追求,行事有底線,不管外人怎麼看,她始終做著的應該做的事,雖是女子,骨有氣節,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可別人為什麼就能那麼殘忍!」
「……那段時間,她失蹤後的那段時間,何等漫長,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養父從未放棄,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全查清楚了,就是那群畜生乾的!宣平侯,沈化容,莊氏,徐良行,他們一個都不無辜!奈何普通百姓報仇無門,養父縱使竭盡所能,也未討回公道,臨死時勸我們想開,往前看,說養母是他的妻子,他們結髮同心,生同衾死同穴,他有責任做這件事,但我們沒有,他希望我們能好好活著,一生平安順遂,他和養母便能含笑九泉……可怎麼可能呢?憑什麼他們這麼好的人死了,別人卻活著!我偏不!」
紫蘇眼底燃燒著仇恨:「我同養母學過琴,在坊間小有名聲,想過各種方法,用過各種渠道了解和監視這些人,大人若不信,盡可去調查問話,不相信我的琴,我也可以當場為你們演奏,《秋霜調》,是養母自創名曲,我很擅長。」
仇疑青指節輕敲了下桌面:「具體計劃如何,怎麼殺的,詳細講來。」
紫蘇:「方才說過了,我心中仇恨一直未去,盯了這些人很多年,他們什麼性子,喜歡做什麼,我全都知道,聽說沈華容和徐良行得了紅媚的帕子,我就知道機會來了。我丈夫對醫治花柳頗有心得,全城也只有他治的好,誰得病了,誰去看過,我第一個知道,病情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我也很清楚,我沒有馬上殺他們,而是等著他們被這個病折磨,遭周圍的人厭棄,難受夠了,我才動手。也不需要特別準備,只要知道他們下一次找我丈夫看病是什麼時候就可以了,蹲守很方便。」
仇疑青:「哦,你蹲守死者。」
「是。」
「之後呢?」仇疑青看著跪在堂下的女人,雙目沉凝,「你蹲到了人,怎麼引到暗巷?又是怎麼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