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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嬌少爺,你拍馬屁就拍馬屁,少眼睛那麼亮,你還笑,眉眼彎彎,似春水湖畔,弄的滿屋子都有了桃花似的,把水平拔的這麼高,以後讓別人怎麼搞?別人拍馬屁笑不了那麼美,溢不出桃花怎麼辦?活該被嫌棄倒霉麼!
葉白汀在圖上畫了一個圈:「寒冷深夜,穿這麼單薄,郡馬看起來可不似指揮使這等內力高強之人,短距離尚耐的寒,走太遠怕是不行,死者昨夜一定就住在附近!」
申姜:……
好嘛,現在老子懂了,你們一個二個說話能不能雲山霧繞,直接說清楚不就行了,能不能簡單點,溝通起來簡單點!
葉白汀:「另外,醫者也很關鍵。死者生了病,總得看大夫吧?總得開藥吧?總得被問病史吧?或許能問出點什麼。可能這個病或與他有親密關係的人同本案不相關,但眼下沒多的線索,肯定要排查一番。」
所有該說的說完,葉白汀眨眨眼,唇角噙笑,露出小白牙。
「還有——指揮使先前提起死亡時間,我的確可以縮得更短,但需要工具。」
仇疑青:「工具?」
葉白汀微笑看向申姜:「是的,工具。」
申姜腿一軟,你說的這是工具的事麼?你該不會要剖屍吧!
「工,工具,我可以去催一催,但剖屍……」他眼珠子轉著,飄來飄去,想要以這樣的方式默默提醒指揮使,這話重點不在工具,是最後這兩個字啊!
仇疑青看向葉白汀:「你要剖屍?」
葉白汀本也沒想瞞著,申姜又幹不了這個,想要解剖驗屍,只能往上找:「確有此意。解剖驗屍於破案大有裨益,屬下不才,最擅長的便是此法。」
「最擅長?」
「若指揮使給機會,屬下就敢讓您及諸位同僚,見到生平前所未見的,絕妙技藝。」
少年眼睛很亮,側臉融在燭光里,顯得更小了,微微有些笑意,眼底臥蠶就現出來了,肉乎乎的,稚氣又可愛。
他眸底盛著一汪湖水,清澈的,明亮的,熾熱的,是繁星,是皎月,是燃燒的火把,是耀眼的自信。他不似錦衣衛,不像小兵,和北鎮撫司所有人都不一樣,個子不高,也不威猛,沒有能嚇哭小孩子的滿身煞氣,甚至太瘦了,腰細的一掌就能握住,可你看到他時,只會覺得他瘦,不會覺得他弱。
身似韌竹,不會被任何東西壓彎,心若堅玉,不被俗世沾染,他尚年少,有著成年人早已磨平的熱血,他能為了自己追求和守護的東西所向披靡,永不後退,他讓你……想把全世界給他。
仇疑青垂了眸,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似在思考。
「篤篤——」
門響了,是傳令兵來報告:「稟指揮使,雲安郡主到了。」
仇疑青點了點頭,看葉白汀:「你在此處處理收尾,」又指申姜,「你同本使來。」
「是。」
申姜給葉白汀飛了個眼色,示意他自己便宜行事,別想在北鎮撫司惹事,後果誰都承擔不了,務必第一時間去找他的人——你知道找誰。
葉白汀好懸沖他翻白眼,他像是出來沒帶腦子麼?還惹事,他現在只想驗屍破案。
仇疑青二人走到會客廳,遠遠的就看到了雲安郡主,大概丈夫意外去世,接信出來的又急,沒時間準備喪服,她身上穿的並不是素衣,而是將外裳反穿,算應個急。
她身邊帶著不少人,除了丫鬟婆子,還有小廝護院,和北鎮撫司氣氛有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繃得很緊,主子沒坐,下人們也不敢散開太遠。
走近些,才看清這位郡主的臉,細眉杏眼,白膚櫻唇,算不得明媚嬌艷,用清秀形容卻不夠,總之人是好看的,只是有些偏瘦,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狀態如此已是保養的很好了。
神情也太過平淡,一眼掃過去,她身邊的下人們裝也裝出了些悲戚神情,她自己就看起來怔怔的,眼圈微紅,顯是哭過,卻不見特別悲傷,反應有些慢,好像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似的。
「仇指揮使。」
見仇疑青過來,雲安郡主目光垂下,行了個禮:「我夫君之事……勞指揮使受累了,」她手指指向廊下站著的青衣小廝,「此子名羅安,是平日隨侍我夫君的長隨,等閒不離一二,昨夜應該也是他伺候我夫君……想指揮使應該有話要問,便帶來了。」
仇疑青淺淺頜首,視線似有似無掠過申姜。
跟嬌少爺混久了,別的不長進,眼力也得長進,申姜小心翼翼的插嘴:「屬下帶人下去問個話?」
仇疑青:「可。」
申姜兩眼放光,立刻帶著人轉去了空閒小廳,立功的機會又到了!
雲安郡主有些猶豫,看向仇疑青:「不知我夫君屍身……可能帶回?」
「不急,本案有些蹊蹺,帶回去未必與你有益,郡主坐。」仇疑青將人讓到座上,上了茶,指尖輕緩敲著桌面,「眼下倒是有一樁事需郡主解惑。」
雲安郡主只稍稍沾了坐,茶也未捧,看不出不敢還是焦慮:「指揮使請問。」
「郡馬可有仇人?」
「仇人?」雲安郡主愣了一下,方覺失態,帕子印了印唇角,「指揮使說笑了,他這樣的身份位置,狐假虎威也就是了,哪敢同旁人結仇,若要真說有,怕只能是我了。」
第34章 別說的那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