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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這個是毒,是病,就需要根治,仍然需要解毒藥方,玉玲瓏指出的,仇疑青在倉庫找到的東西,至關重要,卻仍不是此毒所有真相。
瓦剌使團此次進京,就沒安什麼好心思!
葉白汀冷下眼眸,看向達哈:「你們感覺安將軍沒在邊關,種種跡象引向京城,但又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想找到他,找他,當然也不是什麼警戒提防,而是想對付——」
「你們準備了什麼?想要暗殺伏擊,還是用毒?抑或有些東西早就種好了『因』,就待此刻動手,收穫『果』?你們是不是準備一石二鳥,除了尋你們流落大昭民間的八王子,還要順便除掉安將軍?」
達哈眼神一震,怎麼錦衣衛連這個都知道!
……也是,八王子潛在大昭多年,幾乎就是在大昭長大,之前便罷,現在安將軍就是指揮使,指揮使就是安將軍,仇疑青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與瓦剌有關的秘密?
「你們憑什麼指我,我不認!」達哈不可能認罪,反咬在場之人,「為什麼就不能是蘇家人!就不能是鍾興言!」
葉白汀:「蘇家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們家的所有行為,不過是為了保護,是安將軍,是家人,是朋友,或者是酒,他們的行為目的都是保護,而非破壞。」
「至於鍾興言,只說畢合正的死就很好理解,因此二人有仇,政見不合,若他悄無聲息偷偷造訪,畢正合絕對不可能客氣接待,自己家發現『入侵者』,畢正合第一反應絕不會是酒菜招待,而是喊人過來把他趕出去。且鍾興言只愛財,美人只愛良家女子,對於玲瓏並不感興趣。」
「殺畢正合的人,一定是與他有利益相關,甚至有所勾結,他不得不招待笑陪之人——除了你達首領,還有誰?」
達哈雙目瞪圓,仍在狡辯:「你這是栽贓!我不服!你沒有證據!」
「你要證據?好,我便予你!」
葉白汀往前一步,目光灼灼:「魯明,玉玲瓏,畢正合,他們胃裡都有一樣的食物,焦黃帶紅,乃是炒制後的特殊顏色,與我大昭的花生堅果並不相類,是你瓦剌喜歡用來下酒的東西,叫赤枚果,是麼?」
「申百戶查了你使團上下一百二十八人,大家喝酒的時候都會想吃,唯有你達首領,喝不喝酒都要吃這東西,每餐必有,甚至裝在隨身荷包里當零嘴,是也不是?」
達哈:「酒宴當晚所有人吃的都一樣——」
「當晚所有人吃的一樣,那畢正合呢?」葉白汀眯了眼梢,「他可從沒有吃這種東西的習慣,家裡也沒有備,為什麼死時屍體裡會有?當日悄無聲息造訪畢家的,就是你,你給他吃了,是不是?」
「哦,你也可以把一切推給木雅,畢竟他也是瓦剌人。」
葉白汀表情淡漠,話音平直:「但木雅在酒宴之夜,一直在盯著後方酒水交貨,未有離開,證人充足,不在場證明充分,他沒有時間對魯明和玉玲瓏下手,哪怕提前設置下毒,也沒辦法對玉玲瓏造成侵害——你達首領卻不一樣。」
「你房事上有障礙,需得用特殊方法激發,還得女方耐心配合,才能有體驗,你為此自卑,積壓了很多不甘和暴戾,你在某些時候,特別有摧毀欲,是麼?」
達哈:「你少血口噴——」
「我記得屍體發現時,」葉白汀阻了他的話,「剖析檢驗,你一點都不怕,我不想當堂驗玉玲瓏,用『鬼報仇』之類的話嚇唬你,你就虛了,可後來申百戶查過,你其實並不怕什麼鬼,為什麼單單怕死者鬼魂?你殺了他們,對麼?」
達哈眼珠子亂轉:「我……」
「還有咬傷。」
葉白汀又提起一樁:「我在玉玲瓏嘴裡發現血跡,但她嘴唇牙齒並未有傷,血跡便是從別人身上咬的,因你之前疑似『不舉』,我們直接把你排除掉了,沒查,後來覺不對,申百戶親自盯著你,還真發現了東西,達首領,你可敢把自己左邊袖子掀起來,讓大家看看小臂上的傷?雖已過去幾日,但玉玲瓏那一口咬的極深,還出了血,你手臂上傷痕現在應該還很明顯。」
達哈不但沒擼起袖子,還反射性的按住了左小臂。
申姜冷嗤一聲:「藏什麼藏,老子早看清楚了,你當你昨天大白天為什麼那麼倒霉,被濺一身泔水,必須得洗澡?」
達哈愣了愣,火冒三丈:「你故意的!你偷看我洗澡!」
葉白汀不管他情緒失控,繼續往下說:「還有魯明死前喝的最後一杯酒,畢正合說是蘇屠倒的,你也說是蘇屠倒的,但其實一早,在你嚷嚷著有命案那日,我同指揮使過來,木雅第一次答我們話時就說漏了,死者魯明的最後一杯酒,其實是和你喝的。」
「副首領木雅,你其實從頭到尾都知道,那壺假酒的行動軌跡,它怎麼到的現場,怎麼被人利用,誰親自換到了席間,給了誰,是麼?」
木雅比較謹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好似在斟酌考慮著什麼。
葉白汀便繼續:「瓦剌使團一行,是為搜羅八王子下落,尋找安將軍之事,自然交給大昭暗線,京城本地人比較好。早在很久以前,畢正合就是你們的人,對麼?他謀到的錢去哪裡了?魯明同他勾結,自然也幫著你辦事,因酒單生意來往,他很快發現了蘇屠,說他與安將軍有關,你們並沒有立刻信,見到蘇屠本人,才覺有些特殊,甚至暗夜過去試探……你認出了他的身手,知道他是安將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