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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工作內容,真的只是簡單的幫鍾興言料理生意,陪伴接待使團首領這麼簡單?他謀的到底是財,還是色,還是這些財色,其實都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別人?
葉白汀指尖落在桌上,別的不好說,這些男人誰好色,應該是能查得出來的。
腦子轉了一天一夜,實在有些頭疼,堅持著把自己思考的問題寫下來,折好,遞給外面錦衣衛,讓他們分別送給申姜和仇疑青,他就有些堅持不住了,迷迷瞪瞪的洗了臉,上床睡覺。
昏睡過去前,他聽到了狗子噠噠噠的跑動聲,夜深至此,狗子都要睡了,仇疑青還是沒回來,他在幹什麼呢?
仇疑青還真有點忙。
今天晚上好像說好了似的,卡著使團出事的當口,到處都在動,隆豐商行有動靜了,石州那裡傳來最新的消息,燕柔蔓也送來特殊線索,使團的人竟然也蠢蠢欲動!
比如那個副首領,叫木雅的,並沒有乖乖在院子裡呆著,而是蒙了面,跑出來,行蹤詭秘,目標未知。
四處線頭太多,根本抓不過來。
鄭英跟著仇疑青飛檐走壁,上躥下跳,累的一身汗,差點要罵娘:「他們使團今天不是出了命案麼,怎麼還這麼能鬧!」
「就是因為出了命案……」
仇疑青看著前方暗夜裡的身影,眼梢眯了起來,就是命案存在,才更方便渾水摸魚。命案動機可能牽扯各個方面,這個時候動,外人便很難分辨清楚,他們的行動目的是為命案,還是其它。
一路往前,路過熟悉的地點,那是北鎮撫司。
仇疑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間,窗內的燭盞已經熄了。
今夜……他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知小仵作能不能睡的好。
「……咦?前頭是蘇記酒坊!木雅別是要對這家人動手吧……指揮使不好了,蘇家人怕有危險!」
鄭英落音未落,仇疑青已經快速縱躍出去,幾次腳尖輕點,就飛掠到蘇家酒坊外圍!
然而根本用不著他,前頭的蒙面人剛剛到蘇記酒坊牆頭,還沒進去呢,裡頭就嗖嗖幾聲,射出幾枝竹箭,三息之後,蘇屠身影出現,瞬間躍至房頂,背上有弓,手裡拿著自製長木倉,銀頭映著夜色凜冽寒光,目光如鷹隼有力,因腿腳有殘缺,站姿仍然不似尋常人好看,可沒有人能忽視他在這一刻顯露的殺氣。
他是退伍老兵,他很強
第209章 讓你見識見識爺的厲害
夜色沉凝,寂靜無聲。
這夜無月,星子寥落,淡淡星芒灑在暗巷,為箭鋒蒙上一層銳光,弓弦繃緊,指緊長木倉,無人知悉的角落,雙方人影對峙,戰局一觸即發!
仇疑青停在七尺遠的圈外,勁腰生生一滯一旋,卸了沖勢,腳尖往斜里一點,中間改換方向,轉到高牆暗處,同時右手食指中指豎起,輕輕往後面劃了個手勢。
鄭英知道,這是靜待的意思。
他身手不似指揮使強勁,急停亦不似指揮使優雅,沒辦法瞬間卸去渾身沖勢,把身體蜷成一團,就地往前滾了一圈,有幾分狼狽,也有幾分靈活,迅速滾進了牆邊暗色陰影之內。
前邊背身而立,蒙著黑巾的人是使團副首領木雅,木雅對面站著的,是蘇記酒坊酒坊主蘇屠。
已過不惑之年,腿腳受過傷不方便,蘇屠腰背仍然比挺,像一桿標槍,眼底有寒鋒銳芒,那是經沙場洗禮,才會有的鋒利殺氣!
「鏘——」
二人刀兵相撞,迅速纏鬥在一處。
木雅武功很強,用的是彎刀,招式大開大合,路線陰詭難測,但凡被他的刀口舔到一點,必會流血重傷!
蘇屠竟也不弱,手中長木倉舞的虎虎生風,點,挑,刺,掃,幽微處如靈蛇敏銳,得機時似猛虎下山,但凡在橫掃的扇形範圍內,他自無敵!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長兵器的優勢,被他放大到淋漓盡致!
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可一年長,一年輕,一腿有殘疾,一身體強壯,長久纏鬥對蘇屠不利,只要木雅稍稍拖那麼一點時間,他很可能會敗。
但這裡是他的家。
但凡當過兵,上過戰場的人,對自己的疆土都有莫名的執著,他們寸土不讓,所有拼出性命的努力,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國家,自己的百姓,自己的親人,而蘇屠背後的,是他親手建的房子,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這是他的酒坊,是他接下來的所有人生,還有他的女兒!
他怎麼可能讓?死也不能輸!
意志力和體力的碰撞,你說誰贏?還真不一定!
鄭英有點著急,幾乎下意識的,不停朝仇疑青看,想要得到什麼指示,因為在他看來,指揮使從不會無故看著自己的人受傷,不管以前認不認識,雙方打架誰有理沒理,有沒有前仇,就憑蘇屠是大昭人,木雅是瓦剌人,雙方立場天生對立,怎麼也不能叫別人把自己的百姓給打了!
可指揮使從不會下無意義的命令……
鄭英咬著指甲,提醒自己冷靜,最後還真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這個木雅,攻擊路線好像有些飄忽,好像並沒有想殺人,招式間試探更多。
不只這個夜戰,木雅從使團出來,帶上蒙面黑巾的那一瞬間起,他的前進路線就有些飄忽,幾乎繞了小半個京城,他們追了這麼久,仍然看不出他的目標感,他到底想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