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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汀:「這種隱私,縱是仇疑青也不好直接問,但郡主衣服髒了,總得換吧?北鎮撫司在外聲名可怕,卻也是最安全,最不用擔心出意外的地方。」
申姜拳捶掌心:「對哦!咱們這雖然沒訓練有素的丫頭,幫廚僕婦還是幾個的,都是傷兵家屬,有些還上過戰場的,手腳麻利,眼神也好……指揮使這招夠陰的,弄髒人衣服,趁人換時偷看啊!」
「汪嗚——汪汪!」
狗子叫的有點凶,申姜往後退了一步,跟它對視:「……你是不是在罵我?」
他側耳聽了聽,四周哪哪沒動靜,這狗子直愣愣盯著他,就是在罵他!
葉白汀:「別瞎說,它在思考。」
申姜:「啥?」
它一個狗子,腦仁能有多大,怎麼思考,思考什麼?
葉白汀落在一雙眼睛黑漉漉,一看就很聰明的狗上:「大概是——昨晚兇手站在那裡看著死者時,都在想什麼?」
看完狗,又看人,視線不覺憐憫起來。
狗子都知道思考,你一個百戶,怎麼就沒點上進心呢?
申姜:……
艹!
你喜歡狗子,也不能這麼貶低人吧,他一個牲畜,能懂什麼!還思考,它會思考個蛋!
「你出來,現在就去仵作房剖屍檢驗,老子要破案!」
第35章 解剖驗屍
申姜也不是傻到底的,指揮使特別提醒了手套和工具,他就知道今天這事能成,嬌少爺的剖屍絕技一定得亮一亮,只不過是時間,早一點還是晚一點而已。
方才從外頭回來,他已經問過,指揮使還沒返回,但命令已經吩咐了下來,半個時辰內准到,那他當然得先把嬌少爺接過去,不過這回倒是不用著急,一步一挪的過去也來的及。
仵作房裡,放著兩個箱子,黃楊木做的,都不算特別大,一個放著各種刀具,帶刃的帶尖的扁平頭的,各種各樣,都是葉白汀之前仔細畫下來的樣子;另一個則是分格分層,放著釅醋,酒糟,姜,蔥須,白梅,胡椒,鹽等,不一而足。
申姜先把嬌少爺請到第一個箱子前,讓他看:「怎麼樣,鍛造技術不錯吧?」
葉白汀的確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字寫的不怎麼樣,畫更不行,也就尺寸大小標註的清晰些,申姜替他描了描改了改,改時還問過他,他對成品期待並沒有那麼高,能用就行,可眼前大大小小的解剖工具過於熟悉,就像……擺在他解剖室的那些一樣。
形狀標準,尺寸精確,每個鋒刃弧度恰到好處,手柄——握感也很舒適。
大拇指輕輕蹭了下傾斜角度的刀刃,發出清脆的聲音,悅耳動聽,熟悉的仿佛他就在原來的地方,做著原來的工作,哪裡都沒去。
「不錯。」
「那當然,也不看看事是誰辦的!」
申姜很驕傲,帶著葉白汀看第二個箱子,就有點不明白了:「瞧瞧你讓我準備的這些東西,又是酒又是鹽,又是蔥姜蒜的,您這是要看屍還是下廚?」
葉白汀大概看了看數量,聞了聞味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天氣越來越冷,屍體表徵也會變化,如何讓隱藏的痕跡再現,已然是法醫首要掌握的技能。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雙手套。
質地綿密細膩,一看就不是棉布的,也不像什麼動物的皮,非常薄,延展性佳,外表看起來就很漂亮:「給我的?」
申姜:「怎樣,我們指揮使夠意思吧,你都沒提,就給你備上了。」
葉白汀就試著戴了戴,觸手微涼,轉瞬就暖了,手套貼合手指,動一動也不會扭來轉去,和醫用乳膠手套不一樣,用起來感覺卻不會差很多。
「舒服吧,好看吧?」申姜可酸了,「集北地極寒之地的五種蠶絲,手巧繡娘提著小心做三五個月,才能得這一雙,經久耐用,水火不侵,可避百毒,髒了用酒泡一泡就乾淨如新,樣子長得還好看!」
多好的東西啊,錦衣衛里沒幾個能領到,這回要不是嬌少爺,他都沒機會看見呢。
葉白汀嗯了一聲:「是挺驚喜的。」他轉過頭,沖申姜微笑,「多謝。」
嬌少爺笑起來有多好看呢?反正就朝你最喜歡的景想就是了,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暖陽,夏日雨後的彩虹,冬天的雪後初霽,皎月銀河,漫天繁星都在這雙眼睛裡。
好像他笑一笑,你就能看到四季的風景,韶華流年,那麼的暖,那麼的近。
申姜蹬蹬蹬後退幾步,頭往外偏,這是他能看到的東西麼!
「不,不關我的事,是指揮使吩咐的。」你要笑沖他笑去!我不能對不起我媳婦!
眼一瞟看門口,納了悶了:「我說,這狗子怎麼還跟著呢?」
葉白汀放下手套:「許是……你們錦衣衛最近很閒?」
申姜想了想:「烏香鏈條清出來,還真沒那麼忙了。」
「大約詔獄裡,有什麼很吸引它的東西。」葉白汀問申姜,「案情進展如何了?」
申姜站累了,拉了把椅子坐下:「這沈華容能當上駿馬,一是當時家裡條件還行,不拉胯,二是長得不錯,嘴巴甜會哄人,鞍前馬後的伺候了郡主大半年,才擄獲郡主芳心,抱得了美人歸。你可知道雲安郡主是什麼人?」
葉白汀搖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