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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廠公公說過,應白素被狠狠罰過兩次,之後就明白了,誰給了她富足的生活,這種生活又有多容易被收回……自此之後,應白素就被馴服了。
葉白汀感覺,這兩次懲罰,大概是老侯爺回京時,應白素的反抗,也是老侯爺給出的答案。
之後就是一樁樁親事的說定,操辦,應白素的必須出嫁,是因為侯府『丟不起這個臉』;二老爺應溥心的婚事安排,是為了保證世子的絕對利益;三老爺的婚事,一部分是因為年紀大了,再不為兒子操持,會被詬病,另一部分就是利益方面的考量了。
再之後,就是姑爺史學名和二老爺應溥心的先後死亡。
一個是六年前,一個是四年前。
「六年前侯府遇匪的事,可有調查清楚?」他看向仇疑青,「侯府第一次有死者出現,怎麼想都有些敏感。」
會不會所有兇殺惡念的源頭,其實是在這裡?
仇疑青斂眉:「六年前,應溥心夫妻正式歸家,定居京城,迫於禮數,史學名帶應白素歸家省親,當日候府所有人都在。」
「時間呢?」葉白汀認為這個很重要,如果是剛回來,應溥心夫妻連自己熟悉的時間都沒有,就算在外面有『山匪朋友』,也很難立刻下手。
你總得收集情報吧?家裡主子有幾個,下人護院怎麼輪值,哪裡有機會溜進去,這天有沒有什麼大事不方便,不得踩點規劃嗎?
申姜對這個就比較懂了:「出嫁女規矩不一樣,就算想回娘家看看,也得處處周全,不可能二房一回來就回去,真這麼熱絡,把親弟弟世子放哪裡了?」
所以這個時間,就是二房回來一定日子之後了……
仇疑青點點頭:「二十天。」
葉白汀若有所思,小一個月,足夠聰明的人想清楚一波事,甚至暗裡交過幾次手了。
「當日有一場宴飲,持續時間很長,幾乎所有男人都醉了,灌了醒酒湯,大概未時前後,盜匪悄悄入內,殺人尋財……」仇疑青緩緩講述當時經過,「侯府丟失了很多財寶,死了很多下人,因院子太大,消息傳遞太慢,主子們又個個都飲了酒,不太清醒,損失慘重。」
準備上已經失了先機,反應上又來不及,被別人摁著打再正常不過。
葉白汀懂:「……所以史學名被擄走了,同時侯府決定,修建暗道?」
仇疑青頜首:「侯府和官府透出的消息是,這場亂後,史學名帶應白素回自己家,途中被擄劫,侯府不承認跟自己家的事有關係,史家連人都沒見到,更不會覺得原因在自己,一度鬧的很不愉快。」
葉白汀眯了眼:「之後呢?史學名可在人前出現過?」
「並無,」仇疑青搖頭,「盜匪以他名義朝史家索要贖金,附上的信物也是他的東西,但他本人,自此再無出現。」
包括崖底的殘屍,除了衣物,別的根本認不出來。
葉白汀垂眸,這就有點問題了……
申姜:「既然當日所有主子都在,為什麼盜匪只抓他,不抓別人?要是沒踩過點,可能是順手,隨便抓一個主子,可幹這麼大票的事,怎麼可能不踩點?只要踩了點,就會知道,抓侯府人質更有利,這些人腦子是蠢麼?」
葉白汀看著仇疑青:「我記得盜匪撕票的理由很簡單,是不滿,索要贖金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那般不滿?」
仇疑青:「動靜大。」
葉白汀都快被這話逗笑了:「他們一群盜匪,白日進府為禍,鬧出的動靜那麼大,又是殺人又是擄人,竟然嫌棄官府動靜大?」
難道這不是一定的事嗎?他們在這種時間,幹這票『生意』的時候,就應該想得到,除非這所有一切……都是藉口。
「之後怎麼處理的?史家丟了條人命,官府被打了臉,這事能輕易過去?」
「盜匪被抄了老家,京郊一個山頭直接被剿滅,不留活口,史家和侯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仇疑青頓了頓,「但此事過去後兩個月,史家小輩仕途突然非常順暢,官升的很快,底下生意財富,也翻了兩番。」
葉白汀:「所以這件事上,侯府是理虧的,還給了補償……應白素呢?也是在這一年,回了家?」
「不是,」這個申姜知道,「她是這是過去後的第二年,才被接回家的!」
兩年後,也就是四年前……
葉白汀挑眉:「應溥心死的時候?」
仇疑青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兩件事前後發生,時間上沒有因果關係,二人也未曾見面,應溥心死於暴雨肆虐,河堤崩塌,他因救人落水,最後身亡,當年他救的那個人我也已經查過,是應溥心自主行為,不存在誰推手,應白素是在他死後兩個多月,暴雨災情過後,才被接回的侯府。」
葉白汀若有所思,那還有一個問題:「死者應玉同日子好起來是在哪一年?跟這兩件事可有關係?」
仇疑青投來讚賞目光,這點的確至關重要:「他成親是在六年前。」
六年前……
葉白汀垂眸思考,這位三老爺在成親那一年就非常敢幹了,抗婚,拈花惹草,聲色犬馬,沒什麼忌諱的,他如果知道什麼秘密把柄,一定在這之前。
六年前二哥夫妻尚未歸京,姐姐姐夫的婚姻關係雖然不太好,但姐夫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