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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目送夜賊離開,沒做打擾。瞧著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四外沒什麼動靜,也沒再看到夜賊身影,估計人可能已經離開,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為首之人兩指往前一划,發了往前指令——
結果又遇上那賊了!
這是什麼技術破爛的大盜,這麼長時間過去,竟然什麼都沒幹,只來得及踩了個點麼!
夜賊朝他們打了手勢,意思是——差不多還要一個時辰。
行,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黑衣人恨的牙痒痒,也得給這位囂張的夜賊祖宗讓個道,又蹲回去不動了……瞧著這夜賊還挺謹慎,輕身功夫也不錯,估計不會暴露?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開始行動,又又又遇到了這個賊!
為首的黑衣人開始感覺不對勁,對方這速度反應,是不是太及時了點?他們不動,這賊就看不見,身影全無,他們一動,這賊就跳出來搗亂,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是想偷東西,還是想蹲他們?
可對方身上那技術,看起來也不像錦衣衛,就是個賊……
小首領想不通,也不願再想,不管這人是不是和北鎮撫司一夥的,這個行為也太猖狂了,不能再等了,必須動手!
他再次下冷,開始潛行,結果剛跳進院子,北鎮撫司的警報就響了,嘩啦啦過來一堆錦衣衛應戰。
黑衣人:……
草!和著別人早發現他們了!他們在那蹲著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蹲著等時間,錦衣衛也在蹲他們,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士氣這種東西,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他們的勇氣已經用完,耐心已經告罄,怎麼可能贏?雖然他們並不止這支小隊,後面還有打援小隊,但只要敢往裡沖,北鎮撫司就不會再放他們出去!
「汪!汪汪汪!」
玄風看打起來了,終於不憋著了,跳出來狂吼,又是爪子刨地又,又是弓身呲牙,下午活動開了,它這會兒也非常想打架了!
黑衣人都要瘋了,怎麼還有狗!北鎮撫司的狗不都拴在後頭不放到這來麼!早知道有狗他們也不會這麼大意啊!這什麼破狗,為什麼之前都不叫的!
兵戈鳴響,刀光劍影,狗吠人嚎,這天的京城,不管街巷深處,還是官署內衙,似乎都很熱鬧……
黎明之時,北鎮撫司的打鬥結束了。
五更鼓打過,百姓們開啟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樣,照顧家人孩子的,起炊做飯,照顧家人孩子,為生計奔波的,整理乾淨,出門上工,天子殿試響鞭鳴鑼,準備開啟。
「天亮了啊。」
葉白汀對著燦爛陽光伸了個懶腰,一夜鏖戰,院裡屍體一地,如血染就,連狗子都是,滿臉都是血。
他掏出帕子給狗子擦臉:「我們玄風好厲害!」
狗子一邊驕傲的搖尾巴,一邊衝著地上打噴嚏:「呸!」
葉白汀撓了撓他的下巴,安撫:「乖了,知道這些人血臭,我們玄風也沒想咬人的,是他們非要想傷害我……」
「汪——嗚汪汪汪!」
「嗯嗯我都知道。」
葉白汀一邊哄玄風,一邊重新審視現場,一波波的敵人攻勢已經結束,恐不會再有新的了。
錦衣衛小兵過來請示:「少爺,咱們現在可以打掃現場了?」
葉白汀點了點頭:「抬幾具到停屍房,我回頭驗驗。」
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可能沒什麼線索,但……萬一呢?
「再放幾枚煙花吧。」
葉白汀抬頭看了看天空,唇角微勾,聲音潤朗:「我的東西——指揮使不是都幫我收著?就選之前,西廠廠公送來禮物里,很漂亮的那箱煙花。」
小兵不懂,也不需要懂,反正少爺的令,聽就是了!
很快,數枚漂亮煙花炸響在天際,白日焰火,總不如黑夜的燦爛灼目,奪人眼球,但該看到的人,自會看得到。
比如皇宮裡,偶遇的兩位公公。
東廠廠公富力行頓了下:「這煙花……少爺放的吧?」
西廠廠公班和安就很篤定了:「像是咱家送去的。」
宮造的東西,和別處不一樣,有自己的記號,上次和葉白汀見完面,他就收拾了幾箱,這個年紀小公子會喜歡的東西,送了過去,一直沒見響動,他還以為少爺忘了呢,現在點燃……
富力行眯了眼梢:「少爺有用意啊。」
班和安笑容一如既往:「少爺玲瓏心肝,自不會做無用之事。」
別人聰明,這兩個也不是沒腦子的,看看天邊,再看看近前,最後看看彼此老臉,默契的別開眼,淺淺一嘆。
昨日之事,普通人不知道,他們消息靈通,怎會搞不清原委?指揮使一如既往,威武鋒利,力挽狂瀾,少爺細緻入微,眼明心亮,都太厲害了……
兩個公公徹底服氣,同時再一次提醒自己,這是絕對不能對著幹,有機會還得撲上去抱大腿,抱的牢牢的人!
富力行試探:「這殿前亂象……」
班和安笑眯眯:「富廠公說笑了,這深宮裡頭,可是你我的地盤,真生了亂子,豈不是打了咱們的臉?」
富力行:「咱家正是此意,那班廠公,咱們這就走著?」
「富廠公請——」
「班廠公年紀大了,還是您先請——」
激情撕鬥了小半輩子,二人這是頭一回心平氣和的合作,殿前動靜,一些亂七八糟想要搞事鬧流言的人,全部被壓下,皇宮風平浪靜,再無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