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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章佑就不愛聽了:「不過一個遠親,誰顧得上誰,我可是憑自己實力大考的,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暗示,沒用,你想的那起子事,都沒有! 」
「實力啊……」
申姜見對方表情變化,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眼底轉了轉:「那說說吧,知不知道這兩個死者為什麼會出事?」
章佑搖頭:「許是命數到了唄,我又不是閻王爺,怎會知道?」
申姜嘖了兩聲:「就知道你這樣的,什麼都不懂,繡花枕頭一個,能知道什麼?我也是太瞧的上你了。」
「你才繡花枕頭!」章佑瞪申姜,「你不過一個百戶,問這問那,一堆雞毛蒜皮的事,自己還挺驕傲,傲個屁啊,知道上頭都在忙什麼麼?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
申姜斜了眼梢:「章公子給我分析分析?」
章佑哼了一聲:「這倆死人,呵,一個不識相,一個太識相。不識相的沒法交流,條條路不通,困不死別人,只能困死自己,識相的呢,太把自己當回事,以為這天底下所有事,離了他就不行了,怎麼,沒了你張屠戶,別人還得吃帶毛豬不成?」
這誰識相,誰不識相,申姜一聽,心裡門清,立刻問:「你知道 ……黃康身邊有事?」
章佑:「我只知他欠了錢,還挺多,急的很,可是想瞎了心了。」
申姜:「你怎麼知道?可是他問你借了?借多少?」
「自然是……」章佑突然停住,眼梢危險眯起,「你套我話?」
他當即站起來要走。
申姜騰的跳起,一個縱躍,落到他身前:「來都來了,章公子著那麼大急作甚?不是挺愛說的麼,來,再跟我嘮嘮!」
章佑再紈絝,也是個沒學過功夫的,哪兒敵得住申姜力氣,一時動不了,氣的牙關緊咬:「你——」
申姜也不想這麼問話,照剛才那氣氛挺好,對方得瑟,他能順著說反著挑,總能得到線索,可對方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不把他當小百戶不配合了,他只能匪氣一點,不然壓不住!
……
同一條街,末尾茶樓,高峻正在和葉白汀和仇疑青細說當日聚宴之事。
「……這海棠紅糕點好吃,入口酥脆,回味甘香,唯一不好的就是它粘牙,染色,我們拿它作耍,誰吃的越多,誰的嘴巴越紅,大家一起笑話笑話他,酒桌上氣氛可不就好了?」
葉白天和仇疑青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這個『紅嘴巴』,很是有人故意,為了遮掩黃康的死因。
黃康在樓頂獨酌,嫌疑人帶著吃食赴約,二人一同分享了一樣,黃康生前非常喜歡的食物,嘴唇口舌都留下了同樣的黃色,黃康一死,嫌疑人當然知道自己唇舌的黃色有多可疑,為了遮掩這一點,必會採取一定行動。
顏色一時去不掉,又不想自己被發現,最好的方法——當然是給所有人都染個色,大家都有嫌疑,不就顯不出他了?
葉白汀:「酒樓給配的菜里,沒有這個吧,糕點是誰叫的?」
「章佑添的,」高峻微笑視線滑過上官,「耿大人很喜歡這道點心,我們都不知道,章公子倒很用心。」
章耿二人有親戚關係,會知道這個,好像也很正常?
可酒桌上夾菜,點心是否合適?這不是下酒菜,也不是下飯菜,拿來做遊戲懲罰,一兩個尚能吃,多了,不撐的難受?
葉白汀又問:「誰提議的玩罰吃遊戲?」
高峻:「好像是賀大人?要不就是胡大人,過去太久,記不清了。」
「可有誰前後變化非常大?比如初始興致不高,玩著玩著放開了?」
「好像大家都一樣?只是吃飯聊天,終歸沒什麼氣氛,酒令玩起來,就都不一樣了。」
「於聯海一直不在?」
「並無,」高峻搖了搖頭,「他只是耿大人的文吏,席上未發生意外事故,沒別的需求,就不會叫他上前,我只在進來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他那日好像心情不太好,閉口不言,沉默的很。」
閉口不言,一直沉默……
葉白汀再次快速的和仇疑青對視了一眼。眼下場面不難理解,高峻拋出這個點是故意的,因這件事非常好查,只要錦衣衛花費一點時間,席間變化,酒令玩樂,唇齒變紅的信息立刻就能得到,所以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他又問:「高大人方才說,席間所有人都出去過,這個出去,是在玩這個遊戲之前,還是之後?」
「應該是都有?」
「那玩遊戲之前,是否所有人都出去過一輪?」
「這個是的,我們行這個酒令的時候,飯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算是餘興節目。」
「此間聚會地點,是何人所選?」
「我。」高峻微笑,「將近年節,所有人都忙,反正我落了個清閒,便請著耿大人示意,攢了這個局。」
葉白汀:「所以高大人,對這裡很熟悉了?」
高峻:「確是來過幾次。」
「其他人呢,可還有誰對這裡很熟悉?」
「都應該不太陌生?」高峻解釋道,「這是京城最繁華地帶,頗具盛名的酒樓,舉凡有排場之事,選擇地點少不了這裡,大家都應該來過,不止一次。」
葉白汀:「你們的年末小聚,耿大人和章佑是親族,胡大人是去年耿大人做主考官的門生,你是耿大人左右手,緣何會有賀一鳴?你們同他關係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