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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修試了一會,似乎找到了點門路。好在警校有射擊課程,雖然特殊的彈藥控制不佳,但總算僅有成功的那些都箭無虛發。
一時間厲鬼們近不了他們的身,雙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然而隨著一聲天崩地裂的震動,那些厲鬼突然開始紛紛退後,好像外面出現了什麼比他們厲害得多的東西。沒過多久,那些腐臭的髒東西就全部消失在黑暗最深處。
三界碑的內部空間被人從外面破開一個口子,有呼嘯的風從外面灌進來。一根長杖筆直地插進三界碑內部,把地面戳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洛文修順著那根杖朝外望去,杖的下半部分深深扎進裂縫裡,上半部分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攔腰折斷,正是蘇簡的震山杖。
「蘇處長!」
洛文修心下一驚,腳步已經朝外追了出去,剛才進來時還是皚皚白雪的拔仙台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
以三界碑為中心,數十米的半徑內一個活物都沒有,滿地都是那些厲鬼的屍體殘骸。
蘇簡單手撐地半跪在懸崖邊,身上臉上滿是傷痕和血跡。震山杖插進三界碑縫隙的那一瞬間,在場所有的厲鬼全都死於巨大的震波。
蘇簡被強大的力量反噬,當時只覺得眼前一晃,五臟六腑都差點被擊碎。
白衍緊隨洛文修其後從三界碑里出來,只看到黑色的烏鴉從空中一晃而過,他認出了這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巫鳥蠱雕,臉色當即陰下來。
「那是最後一隻四方獸……蘇簡,快召四方令!」
白衍一聲令下,只見蘇簡飛快地從口袋裡摸出四方令牌。口中召詞還沒來得及念完,電光火石間蠱雕已經朝他徑直俯衝了過來。
洛文修箭步衝上去攔在蘇簡前面,反手把渡邪弩瞄準了蠱雕射出最關鍵的一箭。然而蠱雕在俯衝的最後一秒里出現一個閃現,堪堪躲過靈箭的致命一擊。
一擊未中,洛文修整個人都已經被暴露在蠱雕的襲擊範圍內,四周空空蕩蕩的懸崖峭壁無處躲藏!
然而想像中的重擊並沒有發生——突然一聲響徹雲霄的嘶鳴,一隻巨大的朱雀從天而降,將寬展無比的白色翅膀伸展開擋在了洛文修和蘇簡的跟前。銅牆鐵壁般的羽翼把俯衝而下的蠱雕一下撞出老遠,七葷八素地摔在懸崖另一邊,久久沒有起來。
震山杖牢牢卡死在三界碑的縫隙中,阻斷了厲鬼爬出的唯一缺口,刑夜萬萬沒想到蘇簡會下此險招。眼看四方獸朱雀駕臨,圍堵堯篁的計劃敗露,刑夜也沒打算和他們過多周旋,躲過了洛文修手中渡邪弩的幾發攻擊後,轉身拉起蠱雕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後徹底消失了蹤影。
刑夜逃走不見,洛文修衝上去一把扶起蘇簡。蘇簡本想強撐著對他說一句沒事,不過話剛到嘴邊突然覺得喉嚨口湧上一陣噁心,忍不住當場嘔出一口血,濺在雪地上分外扎眼。
沒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裡,蘇簡尷尬地笑了笑。洛文修眉頭緊皺,在他耳邊低聲道了句「別說話」,然後一隻手穿過對方的腋下把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肩膀上,「我先扶你離開,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朱雀伏在拔仙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露出不太好看的面色。它回頭看看蘇簡,只見他艱難地被洛文修扶起來,很是抱歉地朝自己微微鞠躬道:「朱雀上仙,情急之下請您出馬實在是麻煩了……我這傷得不輕,您看這邊的收尾工作,能不能……」
朱雀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送這三個人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蘇簡這一仗打得確實心力交瘁,倒也沒精力跟洛文修假客氣,便很聽話地把自己大部分重心都靠在對方身上。他甚至把眼睛都閉上,就為了貪婪地享受一會兒有人給自己當引路人的感覺。
中途他曾睜開眼偷看了一會兒洛文修,見對方永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反倒有些心疼起來,半道兒便賊兮兮道:「我真的沒多大事兒,你能不能稍微開心點?眉頭皺得都快能擠死蒼蠅了……我跟你說啊,你扶我回去睡一覺,我立馬可以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此時他們正好路過一塊可以勉強避風的拗口,洛文修把蘇簡扶到一顆樹旁坐下,白了他一眼冷著臉道:「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吐血的樣子有多難看?」
蘇簡嘴上不肯吃一句虧,聞言委屈道:「哎……我可好歹是剛剛賠了震山杖把你倆從三界碑里救出來的啊,怎麼說我都是英雄救美,你對我客氣點兒。」
第64章 澗下水19
洛文修轉過頭,用一種異常冷靜的眼神盯著他:「蘇簡,蘇處長,你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我,你是不是存心打算氣死我?」
蘇簡飛快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裡做過能讓洛文修「氣死」的事情。蘇簡又隨機意識到洛文修剛從三界碑出來,是不是看到了被刑夜篡改的記憶所以誤會了什麼……
蘇簡剛靠著樹坐下,立馬打起精神道:「你聽我解釋啊,刑夜為了挑撥離間,提前在三界碑里做了手腳,所以你看到的可能不是真正發生過的事。你先冷靜一下,不信你可以問老白……」
一旁的白衍拿著手機在四處找信號,卻發現拔仙台這附近離人界的基站太遠根本打不出電話,只能憤憤地合上屏幕,走過來道:「這裡叫不到任何支援,我們只能自己先走下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