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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洛文修對渡邪弩的熟悉程度越來越高,靈箭射出頻率也越來越密集。蠱雕的閃現迴避逐漸開始力不從心,在幾次躲閃不及後,負傷的蠱雕明顯放慢了速度。
洛文修在短時間內損耗了大量的靈,豆大的的汗珠從額頭滴下來。他忍不住氣喘吁吁道:「你覺不覺得蠱雕的目標根本不是我們?」
蘇簡不置可否:「你也有這種感覺?」
洛文修:「我感覺它更像是在周旋。好像……是在特地掩蓋什麼關鍵的信息。」
「所以我們互相在周旋,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同一個?」蘇簡側過臉來邪魅一笑。然而洛文修還沒反應過來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見蘇簡湊過來一把抓住了洛文修的手腕。
「洛警官。」
蘇簡故意把自己湊得離對方很近,咫尺之間洛文修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這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卻只聽蘇簡突然不懷好意地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握緊了——」
蘇簡嘴裡呼出的熱氣在冰天雪地里噴在洛文修的耳垂上,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洛文修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嘴唇是故意碰到了自己的耳朵,甚至還停留在上面廝磨了那麼一下。這讓洛文修頓時像炸了毛一樣整個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手臂被蘇簡抓著輪起一個既定的高度,洛文修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力道。一個激靈,手中一道強力的靈箭突然射出,正中蠱雕的翅膀。
重擊成功,蠱雕墜落到地上,在雪地里砸出一個碩大的血窟窿。
「你幹什麼……」
洛文修倏地收回手,他剛剛才意識到蘇簡剛才那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從他手中激發出更厲害的一支靈箭。
然而自己居然真的沒有把持住,被對方隨手一激就亂了陣腳。
洛文修罵道:「是不是不管在什麼樣的緊急情況下你都可以抽出閒工夫干點下三濫的事?」
面對蘇簡意猶未盡的眼神,洛文修火辣辣的臉瞬間燙到了耳朵根,他別過臉,卻被蘇簡故意笑著湊過來恬不知恥地問道:「怎麼,這就生氣了?唉不要這么小氣嘛……抱抱好不好?」
洛文修背過他繃著臉沒說話,蘇簡等了一會兒,便把身體傾過去輕輕把手從洛文修腋下穿過,很溫柔地環住了對方的腰背,抱了那麼一下。
他把頭靠在洛文修肩膀上柔聲道:「確實是我利用了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我積極承認錯誤,剛才我確實是小人之心,回頭我躺平任你欺負絕不還手,行不行?」
雖然習慣了對方的恬不知恥,可這麼做著實是為了殺敵。話說到這份上,再生氣怕是真有些小肚雞腸了。洛文修自知平白無故吃了蘇簡一個啞巴虧,只好悶悶地罵道:「……你個老畜生。」
蘇簡「嘿嘿」兩聲道:「過獎過獎……鄙人是妖。論六道等級劃分,我確實連個畜生都不如,喊我畜生真是抬舉在下了。」
重傷的蠱雕在地上滾了幾圈,又搖搖晃晃爬起來。它幽怨地看了一眼這兩個嘰嘰歪歪的人,突然撲騰著翅膀跌跌撞撞沖向剛才那棵生長著假扶桑樹的地方。
那棵假扶桑此時已經徹底萎縮成了一張乾枯的樹皮,就像蛇蛻的皮一樣橫在地上。不過那樹幹長出來的地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洞。有積雪覆蓋在上面,所以並不太引人注目。
剛才蠱雕一個勁在干擾他們的視線,讓人根本來不及注意到這個狹窄的洞。當洛文修意識到異樣的時候,蠱雕幾乎已經滾到那個洞口附近企圖逃走。
「它要溜走!」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洛文修一個箭步追上去,堪堪抓住了蠱雕的一隻爪子。然而腳下的那片雪地在他踏上去的那一瞬間突然毫無徵兆地塌陷下去。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洛文修就跟著蠱雕一起墜了下去。
腳下這塊雪地居然是中空的,洛文修被九曲十八彎的地下空間摔得七葷八素,摔到最底層躺平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痛得要暈過去,連一起掉下來的蠱雕也不見了蹤影。
不過冰川的透光效果極好,縱使洛文修體感自己已經摔到了距離洞口二十米以下的地方,他還是可以借著冰川透下的光很清晰地看到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處由遠古冰川形成的天然穹頂大空間,正中間有一棵高大無比的樹靜靜屹立在那裡。只不過這棵樹就像是在冰封的世界裡沉睡了許久的一樣,虬枝盤結的樹幹緊鎖著,片葉不生。
縱使在這冰天雪地的地下,那棵樹依舊散發著常人難以感受到的靈氣。洛文修忍著痛爬起來圍著它走了一周,幾乎可以斷定它就是真正的扶桑了。
只不過就算知道了真正的扶桑在沉睡,洛文修也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喚醒這棵神樹——難不成也得再讓他來一次血祭不成?!
來時崎嶇的冰川縫隙已經無法去尋了,頭頂又是一片毫無裂口的冰蓋。洛文修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把聲音傳出去,想必一時間也聯繫不上別人,便只能自己繞著扶桑樹走了一圈又一圈。
末了,他決定學蘇簡在太白山召喚妖獸的辦法,依樣畫葫蘆把手覆蓋在樹幹上,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和神樹建立起一種特殊的溝通方式。
地下靜謐的空洞中鴉雀無聲,連外面的一絲風都鑽不進來。等了許久,正當洛文修幾乎要放棄這個沒用的辦法的時候,他感覺腳下的冰川突然像有了心跳一樣波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