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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科!」一個年輕小伙子跑到聶剛強面前,不用自家科長再問,迅速匯報,「又一起襲擊案,遇襲的叫胡靈予,二年級偵查系……」
「胡靈予?」熟悉的名字讓聶剛強意外。
「對,就是上回看見傅西昂和田銳銘起衝突的那個赤狐,您當時還找他單獨聊過。」
「他現在怎麼樣?」
「頭部受傷還在昏迷,但沒有生命危險,各項體徵都平穩,醫院那邊說隨時可能會醒,鞏哥和大李已經過去守著了。」
「好。」聶科長向來相信只要努力就沒有啃不下的硬骨頭,這回卻也不由得嘆氣,「但願他醒來之後,能給我們提供些有用線索。」
這段時間,治安科雞毛蒜皮的獸化治安案件處理了不下百起,唯獨最嚴重的「第四獸化大學傷人案」遲遲沒有頭緒。
現場留給他們的信息太少了,遇襲的那個學生更是什麼都沒看清,跟對方搏鬥過,居然還說不準是圓是扁,聶剛強真是有力氣都沒處使。
「聶科,」兩個人邊說邊往搭著臨時雨棚的襲擊地點走,年輕小伙繼續道,「上次哈薩克馬,這次赤狐,都是偵查班的,襲擊者要麼跟偵查班有仇,要麼跟他倆有仇。」
聶剛強:「確定兩次襲擊者是同一個人?」
年輕小伙卡殼:「……暫時還不能。」但又繼續說,「可是兩次襲擊案間隔這麼近,受害者還是同班同學,有這麼巧的事?」
聶剛強:「看看現場再說吧。」
私心裡,他也希望是同一人犯案,犯案越多,露的馬腳也就越多。
「這次其實挺險的,要不是他的一個同學及時趕過來,能不能保住命都兩說。」
「現場還有第三人?」聶剛強立刻警覺,「他有沒有和襲擊者正面接觸過?」
「暫時還不清楚,目前只知道他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也是他叫的救護車,然後一路陪著到的醫院,現在還守在病房外面。鞏哥說他情緒不太好,也不太願意配合,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更早趕過去救同學,心裡難受吧。」
「也可能就是單純受到了驚嚇。」聶剛強指出另一種不那麼美好的推理。其實還有第三種,說不定叫救護車的就是兇手。
「受驚嚇應該不至於,」年輕小伙說,「他是他們班體測第一,一個敢跟獅子、老虎對抗的鹿科,膽子大著呢。」
聶剛強猛然停住:「你說誰?」
年輕小伙嚇一跳:「啊?」
「那個救了胡靈予的同學,叫什麼?」
「路祈,科屬梅花鹿。」
此刻兩人已到雨棚附近。
雨棚圍繞一棵梧桐樹搭建,為了把整棵樹也罩進來,頂棚撐得極高。
棚內一個痕檢人員抬頭看見聶剛強,立刻起身:「聶科。」
聶剛強回神,幾步來到雨棚跟前,沒再往裡去,以免破壞現場:「這回有發現嗎?」
「有。」痕檢人員重重點頭,上次的毫無所獲也讓他們憋著一口惡氣,「現場發現黑色獸毛,樹上還有疑似大型
貓科的抓痕。」
「大型貓科?」聶剛強想到什麼,眼底閃過銳利的光。
「對,」痕檢人員說,「而且抓痕很新,不排除是今晚留下的。」
聶剛強的手機響起,被雨聲蓋著,響了半天才聽見。
電話是守在醫院的兩個治安科人員之一,大李打來的,張口就是:「聶科,又是傅西昂那小子!」
聶剛強聲音沉下來:「什麼情況,慢慢說。」
「是這樣,跟救護車一起來醫院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胡靈予同班同學,叫路祈,鹿科,現在還不太配合,另一個是三年級獸化醫學班的,叫莫雲征,紅腹錦雞,他很配合,說是一晚上都在外面賞雨,在胡靈予遇襲之前,他曾見到過一頭黑色美洲豹,瘋了似的抓樹,後來胡靈予就在那棵樹底下被襲擊了。」
「襲擊的時候他看見了沒?」
「沒有,」大李遺憾嘆口氣,「他是在襲擊發生之後,聽見動靜飛過去的,到現場的時候只剩路祈和胡靈予。」
「路祈當時在幹什麼?」
「路祈?」大李錯愕了一下,才回答道,「他在給胡靈予緊急止血。聶科,你難道懷疑……我覺得不太可能。」
聶剛強挑眉:「怎麼講?」
「據莫雲征說他倆關係特別鐵,經常形影不離的,分專業體測那陣就是一起努力往上拼,甚至考游泳的時候有個熊科欺負胡靈予,路祈寧可放棄單項成績,也要幫他出氣。」大李說得熱血沸騰,仿佛回到自己當年和兄弟們一起拼搏的大學歲月,但工作素養還是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不過游泳考試的事兒暫時存疑,莫雲征當時沒跟到考試現場,也是後來聽別人說的。」
聶剛強沉吟良久,忽然問:「不考慮這些,單純以你剛剛對路祈的接觸和觀察,有可疑嗎?」
科長都這麼問了,大李只得慎之又慎地回憶先前的每個細節,最終摸著良心道:「所有情緒反應都很真實,除了……」
「除了什麼?」聶剛強的心提起來。
「除了對我們的問話一概不配合。」大李無奈道。
聶剛強:「行,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暴風雨的大李,被領導平和的反應狠狠晃了一下。
就這樣?按自家科長以往脾氣,不該暴喝一聲「連個小屁孩都搞不定,你們還幹什麼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