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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亦然頓住:「他沒說?那你怎麼……」
聶剛強:「後面趕過來救人的同學說的。」
「趕過來救人?」北美浣熊茫然。
聶剛強目光複雜:「看來你跑得比我想像中還早。」
代亦然不假思索反駁:「那種情況,求生是本能反應吧?」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聶剛強起身,「感謝你的配合。」
「今天?」代亦然敏銳捕捉到後續意味。
聶剛強點頭:「隨著案件進展,後面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忙。」
「哦,好。」代亦然勉強笑笑。
治安科長走到門口,忽然回頭:「你到現在都沒問一句,胡靈予怎麼樣了。」
起身送他的代亦然聞言愣住,過兩秒,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圓臉慢慢漲紅:「那個,他怎麼樣,沒受傷吧?」
「頭部遭撞擊,失血昏迷,目前在醫院還沒甦醒。如果後面趕過來救人的同學再慢一點
……」
話不用說完,代亦然已經明白。
「請你們一定要抓到襲擊者!」字字咬牙,飽含憤慨。
聶剛強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
梧桐林內,治安科車輛被人從外面拍了窗戶。
孫培看一眼,趕忙起身打開車門。
謝天謝地,科長來了。
「怎麼,聽說你承認了,留在現場的獸毛是你的?」聶剛強和孫培交換位置,同眼前油鹽不進的臭小子,第二次打照面。
「不光獸毛,樹也是我抓的,但人不是我襲擊的!」傅西昂在車裡窩了小半宿,快憋瘋了,「你們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冤枉我一回不夠,還來第二回?」
「受害者被襲擊的地方,有你的獸毛,有你的抓痕,」聶剛強擺事實,講道理,「除非你能給一個半夜出現在襲擊現場的正當理由,不然我們很難相信你。」
傅西昂:「心情不好,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不行?」
聶剛強:「……」
又一個透氣的。
聶剛強:「怎麼就那麼巧,襲擊正好發生在你走過的地方,你抓過的樹旁。」
「哎,就是這麼倒霉,你愛信不信。」死豹不怕開水燙。
聶剛強:「你幾點離開宿舍的?」
「剛才他都問過了!」死豹也得活過來被氣死第二次。
聶剛強深呼吸,再深呼吸,竭盡全力心平氣和:「那就再和我說一遍,幾點離開宿舍,之後去了哪裡,全部的行蹤,要詳細到確切時間。」
「瘋了——」美洲豹倒向車窗,臉貼玻璃,生無可戀。
換到前座的孫培,卻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家科長了。
暴躁了半輩子的魔鬼聶科,此刻就像一個極富耐心的幼兒園園長。果然惡人還得惡人磨。
「你說什麼?!」傅西昂忽然坐直,瞬間清醒的豹眼像要吃人。
聶剛強皺眉看向孫培:「你沒和他說?」
孫培剛才走神,完全沒注意兩人在講什麼。
傅西昂等不及,不可置信地確認一遍:「被襲擊受傷的是胡靈予?!」
聶剛強點頭:「對。」
傅西昂:「傷得很嚴重?」
聶剛強:「頭部受傷,目前還在昏迷。」
話音剛落,美洲豹已經火急火燎站起來。
他怎麼都沒想到那輛救護車是拉胡靈予的,而他在第一次聽見襲擊動靜的時候居然理都沒理,繼續趴著睡覺。
真他媽絕了!
孫培慌忙連忙起身攔傅西昂。
「你幹嗎去?」聶剛強問,一刻不放鬆地觀察美洲豹的反應。
「艹!你他媽給我讓開!」傅西昂急了,直接和孫培動起手。
孫培沒想到他敢跟獸控局動手,一個疏忽,臉上差點挨拳頭,幸虧肌肉反應還在,躲開了,不然能讓科里弟兄嘲笑到明年。
聶剛強皺眉。
上次襲擊案,他們徹底查過傅西昂的背景以及他跟班裡同學的關係。和遇襲的田銳銘起過衝突不假,但和作證他倆起過衝突的胡靈予,美洲豹欺負狐狸的日常能追溯到大一上學期。
所以胡靈予受傷了,一個常年欺負他的人,著哪門子急,上哪門子火?
不合理的行為,往往隱藏著真相。
聶剛強分析來分析去,只有一種可能,美洲豹以為自己襲擊的是代亦然,結果剛剛才知道,搞錯了目標。
手機鈴在車內突兀響起。
三人俱是一愣。
聶剛強最先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接聽。
「聶科,代亦然他們班的輔導員就住在校內的教師單身宿舍,我剛剛找他問過了
……」
離開醫院時,因為路祈的「目標是代亦然」,聶剛強雖半信半疑,還是讓人去查了代亦然有沒有和哪個同學有仇或者起過衝突。
現在結果來了:「輔導員說代亦然和班裡同學關係都比較融洽,不過他是讀書會會長,今年填報社團志願的時候,拒絕了一些人的申請,可能會被人記恨也說不定。像是上回襲擊案被咱們懷疑的那個傅西昂,就因為面試讀書會失敗,專門去心理系樓下堵過他,後來因為這個還被全校通報處分。」
「……」聶剛強聽著手機,緩緩抬眼,鎖定美洲豹。
兩條胳膊都被孫培擒住的傅西昂,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回望治安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