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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祈:「對付你足夠了。」
李倦笑意漸濃,瞳孔越來越紅,充血一般。
路祈預感不妙,立刻想往後閃,卻還是被白兔猛地環抱住後背。
對方速度居然快到他想躲不及。
得手的李倦立刻將路祈上半身往下壓,抬腿就是一頂。
路祈曲起雙臂護住腹部。
白兔的膝蓋卻沒真的頂上來。
路祈一震,立刻意識到對方別有意圖。
可是已經晚了,在他的視線之外,李倦舉起針劑的手狠狠落下,眼看就要扎入梅花鹿後背:「去死吧。」
「你死他都不會死——」隨著吼聲而來的一雙手,牢牢抓住李倦胳膊。
李倦動作受阻,身形頓住,緊接著手臂忽然傳來劇痛。
胡靈予居然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下嘴之狠,犬齒沒入之深,整張臉都恨不得埋進去,從李倦的角度只能看見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
「你他媽……」李倦疼得發了狠,渾身的野性之力極速匯聚,頭頂的兔子耳朵都更支棱了。
路祈卻趁著小狐狸偷襲,奮力脫身,而後大喊:「松嘴——」
小狐狸聽話,「啊嗚」鬆開。
還沒等李倦看清,眼前一黑,衝上來的梅花鹿直接將他撲倒。
針劑脫手摔碎,壓在白兔身上的路祈用獸化對抗課上學的標準擒拿式,將李倦手臂一別,一擰。
胡靈予立刻撲上,幫他一起摁住。
野性之力抵達峰值的白兔爆發,全力反抗,卻在下一刻不可置信回頭看向路祈:「怎麼可能?」
手臂依然被反擰,力量與力量的對抗中,白兔感覺到了狐狸的吃力,卻居然沒有撼動梅花鹿分毫。
路祈俯身貼近:「這就是為什麼我考上偵查系,而你沒考上。」
抓住李倦半長不短的頭髮,梅花鹿毫不手軟將他的腦袋往地上重重一磕。
白兔昏厥,連聲悶哼都來不及。
「你下手也太重了。」前方傳來謝教授的聲音,帶著批評意味。
胡靈予和路祈抬起頭。
謝思芒上前。
一鹿一狐迅速起身,防備性後退。
謝教授來到李倦身邊,蹲下認真檢查了白兔的狀態和呼吸,而後將人小心翼翼翻過來,由俯趴改成更利於呼吸的仰躺,還仔細地幫白兔擦了擦臉上的血。
胡靈予看得迷茫,都到這時候了,對方居然還能像當初禮堂演講一樣,對學生親切關愛,舉手投足溫和優雅,某個恍惚的瞬間,他真要相信這是個好教授了。
霧氣樣本的下降已經接近十厘米,「藥瓶」里的黑色物質開始明顯積累。
謝思芒起身,眼中充滿遺憾:「暴力從來不能解決問題。」
路祈搖頭:「我不想解決問題,只想解決你。」
謝思芒困惑:「從剛剛我就很好奇,你好像對我非常了解,為什麼呢,難道是向獸控局問過我的資料?」
循循善誘的語氣,像極了啟發式的課堂提問。
可是未等路祈回答,他又否了這一猜想:「在今晚之前,你們應該並不知道黑白和短尾背後是我。」
「黑白被捕之後招的,」胡靈予說著,又一指昏迷中的李倦,「他也透露了一部分。」
別人借坡下驢,小狐狸順嘴誣陷,還一順順倆。
謝思芒卻樂了,輪廓分明的五官染上笑意,格外英俊:「他倆不會說的。」
胡靈予繼續挑撥:「哪有絕對的忠誠。」
謝思芒:「黑白沒有見過我,而今天之前,李倦也沒有。」
小狐狸語塞。
連路祈都跟著眼底一沉。
謝思芒的謹慎與縝密超乎想像,而不露面就能操縱這樣一個組織的可怕操控力,更讓人細思極恐。
「既然你們不想說,我就不問了,」謝思芒神情惋惜,甚至帶一些歉意,「時間有限,只能到此為止。」
語畢,他在李倦身旁蹲下,又一次替白兔擦了擦臉,而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另一隻針劑,注射液呈黑色,明顯跟剛剛李倦那支透明無色的不同。
胡靈予和路祈不清楚謝思芒的意圖,但想也知道絕對不是好事,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謝思芒卻出手極快,朝著李倦肩膀一針紮下,一推到底。
頃刻間,白兔猛然睜開眼,目光僵直,渾身不受控地劇烈抖動。
謝思芒起身退開。
路祈和胡靈予腳下驟然停住,沒敢再輕舉妄動。
「赫赫——赫——」
李倦口中發出不明意義的低吼,臉色漲紅,雙目充血,從瞳孔瀰漫到眼白,皮膚之下青筋暴出。然而與之相對,額頭的傷口卻在極速癒合,原本略瘦的身體也開始變得勻稱,仿佛二次發育,已經有了薄薄的肌肉線條。
終於,身體的躁動停止,白兔的目光也漸漸清明。
一記輕快口哨後,白兔原地起身,伸伸胳膊腿,重又生龍活虎,一臉不敢相信的驚喜:「是『涅槃』?你終於給我用『涅槃』了?」
謝思芒不語,只微笑望著他,滿眼認可與欣賞。
李倦興奮不已,迫不及待挑釁路祈:「來啊,再玩一玩。」
路祈沒動。
胡靈予甚至頭皮發麻地後退了半步。
李倦依然頂著兔耳朵,只是這一次,他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手臂、脖子、前胸等等,都長出了雪白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