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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祈當時在幹什麼?」
「不考慮這些,單純以你剛剛對路祈的接觸和觀察,有可疑嗎?」
襲擊?
路祈??
傅西昂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又發生了襲擊案,而且聽中年男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在懷疑一個叫路祈的人。
該不會,就是,那個存在即讓人不爽的梅花鹿吧?
「行,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中年男人掛了電話,轉身和旁邊的年輕小伙道,「孫培,這裡交給老劉,你去找傅西昂聊聊。」
「傅西昂?」孫培一愣,「上回襲擊案的那個美洲豹?」
「對,」中年男人點頭,「襲擊案發生前一個小時,有人在這裡看見他了。」
孫培啪地立正:「保證完成任務!要真是那小子,這次絕對不讓他跑了!」
中年男人前腳走。
後腳孫培便撈起一盞手提照明燈,回身和雨棚里大聲說道:「老劉,我先去……」
照明燈在孫培手裡晃悠,強光束一起跟著晃悠,說到一半的孫培忽然閉嘴,緩緩轉頭,抬眼,看向剛剛回身時、餘光掃到的奇怪黑影。
工作燈徑直照向樹杈。
黑色美洲豹定住,維持著逃跑途中的姿勢,金黃梧桐里最靚的仔。
……
聶剛強從醫院裡出來,又馬不停蹄奔回第四大,去找路祈口中真正的「襲擊目標」,代亦然。
宿舍門打開,北美浣熊佯裝剛睡醒,只是驚魂未定的眼和半濕不乾的頭髮出賣了他。
何況還有證人。
「對,他半夜出去過。他經常這樣,明明晚上一起熄燈,可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就發現人沒了,然後早上起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我都習慣了。」代亦然的室友如是說。
帶聶剛強來宿舍找人的老師將室友領到宿管屋暫時休息,房內只剩治安科長和北美浣熊。
全須全尾的代亦然,讓聶剛強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看來襲擊者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敢闖宿舍。
「廢話我就不說了,」聶剛強開門見山,「今天晚上梧桐林里發生了襲擊案,受害人是和你一個社團的胡靈予,已經送醫,你當時就在現場,講講具體情況。」
「我不知道,」代亦然腦子現在還是懵的,「太恐怖了,突然就衝出來,然後胡靈予就被撞飛了……」
聶剛強:「接著呢?」
「我真記不清了,」代亦然說,「等我回過神來,已經在宿舍了。」
「那你忘得可是有點多。」聶剛強眉峰微抬,「提醒你一下,襲擊者現在還沒抓住,而他的目標未必是胡靈予。」
代亦然錯愕,瞬間瞪大的眼睛:「什麼意思?難道是我?」
「現場只有你倆,不是他,就是你。」聶剛強說。
「也可能是隨機的啊,說不定那就是個瘋子,逮著誰襲擊誰!」代亦然語氣激烈,「我又沒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可能是我!」
聶剛強觀察北美浣熊的反應,並不像裝的。
看來對自己的人品是真挺自信。
「為什么半夜去那裡?」聶剛強換了個問題。
代亦然怔了怔:「啊?什麼?」
聶剛強看著對方閃爍的眼神,不動聲色又問了一遍:「為什么半夜去梧桐林?和胡靈予約好的?」
「不是,我們是偶然遇見。」代亦然否認得自然,可說到自己半夜出去的理由,「就、就睡不著,出去透透氣……」
說著說著,才慢慢順溜。
「我總失眠,一失眠就在宿舍待不住,我室友能作證。」
聶剛強沉默,銳利的目光靜靜審視。
代亦然用盡全力克制住想躲的衝動,直直迎上對方視線。
腦海中響起那個曾千叮嚀萬囑咐的聲音——
「這個藥吃下去,身體可能會感覺到燥熱,不過沒關係,發發汗就好了,或者出去外面跑一跑,散散熱。這都是正常反應,放心,不會有任何後遺症,只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強……」
「如果有一天獸控局來問,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你也要記住,就按我之前教你的說,絕對不能心虛,更不能迴避他們的視線……」
「最後提醒你一遍,如果你在吃藥的事被知道了,退學是肯定的,可能還會在獸控局留案底……」
宿舍窗門緊閉,空氣越來越壓抑。
代亦然開始坐立難安,索性主動開口:「我只聽見那個東西亂竄的聲音,當時太黑了,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它也沒碰著我,所以我不知道它是大是小,到底什麼樣的。」
「亂竄?」聶剛強點一下頭,「詳細說說。」
「當時雨聲太大,就感覺它在草叢裡竄,應該是獸化狀態,」代亦然努力回憶,「而且是行動速度很快的那種科屬,但到底是大型還是小型,是強勢還是弱勢,我真不知道……」
聶剛強一言不發,像在衡量他話里的真假。
代亦然:「而且既然還沒抓住襲擊者,憑什麼就說襲擊目標是我?胡靈予當時的確是突然朝我撲過來,喊一聲『小心』,然後就被撞飛了,後來還讓我別出聲,不然容易暴露位置。他可能誤會我才是目標,但說不定人家本來要攻擊的就是他,只是天太黑了,找錯了人,他一撲我,反倒讓襲擊者歪打正著……」
「胡靈予沒說是你。」聶剛強打斷北美浣熊的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