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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自牧宗主死後,就成了禁地,霍成雲不允許任何人入內。
兩人站在門外,冷頤然道:「進去看看吧。」
霍成雲則與他同時開口:「進去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因這默契笑起來,冷頤然動手撤了結界,兩人跨入其中。
因著結界防護的緣故,房間裡一塵不染。冷頤然年少時沒少來這裡,只見殿中一切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冷頤然仔細打量著這裡,發現很多物品並非是擺放齊整的,像是有使用過的痕跡,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裡還有人生活著。
他忍不住看了霍成雲一眼,目光在他白色的長髮上停留片刻,才說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把這裡封起來?」
「就是不想讓人踏足這裡。」霍成雲回答的坦然。
「子宇說他曾一度以為你會入魔,釀下大禍。」冷頤然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年少時我也以為你會走上邪途,誰能想到,竟是比我還正。」
霍成雲笑起來,冷頤然見他面色實在蒼白,拉著他道:「你坐下,別一會兒昏了過去還要我背你。雖然我不介意背你,但是我心疼。」
關係確定後,冷頤然的情話是隨時隨地能冒出來。
冷頤然按著霍成雲的胳膊讓他坐在椅子上,行動間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東西,只聽咚一聲輕響,筆架落在地上。
冷頤然嘖了一聲,彎腰將筆架撿起來,就見房間中光亮一閃,抬頭就見牧宗主的一道殘影出現在眼前。
他看看手裡的筆架,又看看面前的殘影,意識到牧宗主在房間裡做了手腳,房內的擺設被動之後,就會觸發他留下的機關。
霍成雲是他最疼愛的弟子。這道殘影,應是牧宗主留給霍成雲的遺言。
畢竟宗主所居的地方,只有霍成雲有資格來到這裡,並觸碰他的物品。
牧老宗主亡故多年,只因霍成雲封印了這裡,所以一直沒有發現。
冷頤然咦了一聲,牧老宗主看著他,也學著咦了一聲。
冷頤然忍不住笑起來,面前的雖不是牧宗主本體,可性子和原主是一模一樣的,他覺得很親切,笑著道:「宗主,好久不見。」
牧宗主呵呵一笑:「好久不見。」又去看霍成雲。
霍成雲站起身,望著牧宗主,喚了一聲師尊。牧老宗主看著霍成雲的眼睛,滿意的點點頭。
這孩子果真如他所期待的那般,乾淨純澈,邪祟污垢無法浸染他。
時隔數年後的再相見,幾人雖都看起來平靜,心裡卻都是情緒翻湧的。霍成雲將牧宗主亡故後發生的事都說了,牧老宗主聽完後輕嘆口氣:「是嗎,是我們小瞧了他。」
冷頤然不由和霍成雲對視一眼,看來當初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說完了仙門最近的動盪,牧老宗主忽地抬手,就見一個匣子出現在冷頤然和霍成雲面前。
牧老宗主微笑的看著霍成云:「打開看看。」
霍成雲打開匣子,就見一道霞光閃過,顯然,這匣子裡面放著的並非凡塵之物。
霍成雲道:「這是?」
「鳳凰翎羽。」牧老宗主唇邊帶著慈祥的微笑,對霍城雲道:
「雖然你不曾問過自己的身世,我還是要告訴你,你不是凡俗之人……」
隨著牧老宗主的訴說,一副畫面出現在冷頤然和霍成雲眼前。
那是冰天大雪的山林,牧老宗主追蹤魔修前往林中,碰到獸群躁動,本以為是野獸之間爭奪地盤,不想到了地方竟看到一群野獸在圍攻一個孩童。
那孩子年紀不大,面對獸群卻毫無驚慌之意。
牧宗主誤以為那孩子是妖,不想在那孩子身上嗅到了別樣的精純的氣息。
他撥開獸群的屍體,在地上撿到了一枚鳳凰翎羽,這是那孩子同野獸戰鬥時掉落下來的,不過那小孩好像並不知道。
牧宗主拿著那枚鳳凰翎羽,發現其上的氣息與那孩子身上的如出一轍。
他來到受傷縮在角落的孩子面前,見那孩子雖是滿身血污,可是模樣生的極好,眉心還有一點硃砂印記。
只是這孩子眼底充滿了獸性,顯然他一直在林中同獸類廝殺,並沒有接觸過人類。
牧宗主心生喜愛,將其帶了回去。
奈何那孩子身上獸性難馴,不喜別人侵占自己的底盤,回到掩月宗後,門下弟子都來告狀。牧老宗主一權衡,將孩子帶在了身邊。
看到這裡,冷頤然總算明白,為何霍成雲少年時性子那般怪異,牧老宗主還執意將宗主之位傳給他。
他是鳳凰,是神君。
牧宗主說完了這一切,靜靜的看著霍成雲。
冷頤然道:「宗主,我們知道成雲是鳳凰。」然後將決戰時霍成雲化出原形的事說了。
牧老宗主只詫異了片刻,然後點點頭,笑著看冷頤然:「你剛剛喚我什麼?」
冷頤然一呆,順著牧老宗主的目光看見自己和霍成雲緊牽著的手,笑著道:「宗主……不,師尊明察秋毫。」
牧老宗主哈哈大笑。
霍成雲忽道:「師尊,弟子還有一件事想求您。」
「哦?」牧宗主道:「你說。」
「弟子想請師尊做個見證。」
霍成雲說完轉向冷頤然,不必他說什麼,冷頤然看他的眼神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