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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昕若自小就是有魄力的女子,她明顯察覺到了身後之人的異樣,向顧子宇遞了個眼色,竟是反手朝身後之人襲去。
冷頤然心臟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他來不及想薛昕若活著為什麼不告訴他,只是不想薛昕若有危險。
冷頤然身影一動,就要上前,比他更快的是顧子宇,顧子宇的身影幾乎是化為一道迅影,眨眼間就來到黑袍人面前。
黑袍人總算回過神來,抬手去擋,卻又像是有些顧慮,鉗制薛昕若的手也鬆了力。
顧子宇眉眼含霜,卻並非想拿下黑袍人,他首要做的是保護薛昕若的安全。
倒是薛昕若被顧子宇摟入懷裡帶離之前,抬手掀開了黑袍人的兜帽。
顧子宇無暇去管黑袍人,摟著妻子來到安全處,後怕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薛昕若柔聲說。
兩人這才將目光轉向黑袍人。
那黑袍人兜帽被乍然揭開,下意識抬手擋住臉部,可還是晚了一步,房中湧入的弟子已經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生怕累著餓著,十分照顧的薛聽寒。
屋內滿是倒吸冷氣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
「怎麼是他!」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
最初的震驚和迷茫過後,憤怒充斥了碧嶺城弟子的心頭。
「韋師兄當日在樓溪鎮拼死護著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上次襲擊霍宗主的也是你吧。」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韋師兄有什麼對不住你的!」
「不要跟他廢話,今日我們就要替韋師兄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
房間內燭火晃動,吵嚷聲一片,冷頤然卻覺得那些嘈雜的聲音並沒有進入自己的耳中,他看看薛昕若,又看向不遠處僵硬的薛聽寒,只覺頭腦一片混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聽寒是他看著長大的,分明是個善良正直的孩子,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一隻手搭在冷頤然的肩頭,似是安撫。冷頤然轉頭,就見霍成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側,他看著自己,眼底寫滿擔憂。
冷頤然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已不再迷茫,變得堅毅起來,他道:「我沒事。」
薛昕若低聲跟顧子宇說了兩句什麼,顧子宇遲疑了一下,鬆開了拉著薛昕若的手。
薛昕若向薛聽寒所在的位置走了兩步,碧嶺城的弟子很是緊張,甚至有人將手按在了劍柄上,生怕薛聽寒忽然發難。
薛昕若喚道:「聽寒。」
本以為天人永隔的親人再次活蹦亂跳的出現在眼前,這該是多麼慶幸的事,可薛聽寒卻像是受到驚嚇般猛地後退一大步。
他滿面是淚,近乎貪婪的看著薛昕若:「姐姐……」
只說了兩個字,已是泣不成聲。
薛昕若同樣滿面淚痕,她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冷頤然,薛聽寒來到碧嶺城的這段日子發生的事,顧子宇都同她說過,若非親眼所見,他真的不信自己善良天真的弟弟會做出這種事。
薛聽寒痛苦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薛聽寒跟薛昕若是龍鳳胎,嚴格說起來,不過是一個早點出來,兩人的年齡是一樣的。
只是薛聽寒生下來身體就不好,薛昕若就將他看成小孩子,自小捧在手心裡,十分照顧。
現在見弟弟如此痛苦,便覺是不是有苦衷。
她穩了穩心神,道:「聽寒,你失蹤的這五年到底在什麼地方,又做什麼去了?」
薛聽寒絕不可能是一下子變成這樣的,他閉口不提的那五年,肯定發生了什麼。
「我……」
薛聽寒剛說了一個字,面上悲傷、悔恨的神色忽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傲慢和陰冷。
他活動了一下肩頸,說:「這久別重逢的戲碼,要演到什麼時候,本座都看的膩味了。」
房間內所有人俱是一愣,薛昕若錯愕道:「聽寒……」
冷頤然,顧子宇上前將薛昕若護在身後。
有弟子道:「薛聽寒,你別以為裝瘋賣傻這件事就這麼了了,今天你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薛聽寒」眼睛危險的一眯,五指成爪朝開口的那名弟子一抓。
那人忽然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旁邊弟子一檢查,發現他竟已七竅流血而亡。
在碧嶺城的地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人,這薛聽寒簡直囂張到了極點。
碧嶺城的弟子怒不可遏,原本繃緊的那道弦終於斷了,一場惡鬥不可避免。
血腥味讓「薛聽寒」興奮的眯起了眼睛,他舔了舔嘴唇,笑道:「好,今日就放肆的殺一場。」
然而下一刻,放了狠話的「薛聽寒」竟是縱身跳窗,逃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懵然站著,直過了好幾息才反應過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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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聽寒一路奔逃,最後藏身在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他整個人縮在角落,狼狽的猶如喪家之犬,一動不動,如同死去一般。可若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在細細顫抖著。
姐姐還活著,還活著!
這個念頭充斥著薛聽寒的腦海,他在這世上的親人不僅剩冷頤然,還有薛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