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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頤然極力想要掙脫霍成雲的懷抱,他身體後仰,不經意間看到霍成雲的雙眸,發現他的眼珠竟是紅色的。
冷頤然心下一驚:「宗主?」
然待他細看之時,發現是自己看錯了。
霍成雲放開冷頤然,臉上帶著笑,似是有些無奈:「我就是去給你尋些吃的,一回來就發現你被人拐走了,真是一刻都不能讓你離了視線。」
霍成雲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內里的驚惶瘋狂只有他自己明白。不會有人知道,當霍成雲看到冷頤然房中那一灘血水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只想毀滅一切。
聽了霍成雲的話,冷頤然:「……」
請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本座說話,本座會忍不住想打爆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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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受了風寒,冷頤然回到豐林鎮便待在房中靜養。他如今的小身板可不比從前,還是要愛惜的。
冷頤然閒了又開始琢磨霍成雲。
霍成雲不顧眾人恥笑也要引他現身,莫非也是為了飛升的秘密其他人若如此,冷頤然頂多罵一句傻帽,可是霍成雲……他就有些無法接受了。
畢竟那曾是他認可的對手。
冷頤然坐的累了,索性躺下了,感覺有東西咯著自己,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錢袋——霍成雲的錢袋。
冷頤然把錢袋拿在手中把玩著,霍成雲那小子最初邪性的很,可是很好懂。不像現在,成了一宗之主本該穩重,誰知邪性更重,他也看不懂他了。
想著想著,思緒就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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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那段在掩月宗的歲月。
冷頤然性子活潑,走到哪裡都能與人打成一片,很快,掩月宗的弟子與他愈發熟悉起來。
唯獨一人——霍成雲。
霍成雲性情孤傲,除了牧宗主的課,其他人授課他從來不去,甚至很多比試也不去。
長老們心中有諸多不滿,後來也漸漸習慣,只當掩月宗內沒有霍成雲這個人。
掩月宗的弟子對霍成雲多是懼怕,也都不去招惹他。冷頤然卻不信這世上真有人願意一直一個人待著。
這人生在世,怎麼能沒有朋友?
且也可能有一種不服氣的情緒在裡面,冷頤然不信這世上會有人不喜歡自己。
撩撥霍成雲幾乎已經成了冷頤然的習慣,而霍成雲的反應也很簡單直白——打出去。
往往冷頤然還未踏入安樂軒,磅礴劍氣就橫掃而來。
對此冷頤然語重心長的勸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霍兄,用拳頭解決問題實在太野蠻了。」
霍成雲當著他的面關上了院門,還隨手下了一道禁制。
冷頤然:「……」
冷頤然和霍成雲的戰鬥幾乎成了掩月宗每日都會上演的戲碼,弟子們從最初的擔憂、緊張到習慣、麻木並沒用多長時間,最後甚至還有膽子大的弟子開啟了賭局,每日競猜兩人誰輸誰贏。
不知不覺,冷頤然他們到掩月宗一個多月了。
掩月宗的規矩,每年都會組織弟子外出歷練。這樣的活動,霍成雲也不能不參加。
只是出門歷練的弟子會組成兩人或三人的小隊,每年霍成雲都是一人。
今年卻有些不同,冷頤然聽了規則後,直奔霍成雲而去:「宗主,我跟他一起。」
現場登時鴉雀無聲,弟子都感嘆冷頤然膽子大。
霍成雲面無表情:「不,我……」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牧宗主笑呵呵地道:「好,那你們就一起去吧。」
霍成雲縱是再不守規矩,牧老宗主的話他卻不能不聽,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出發的時候,霍成雲「咻」一下沒影了,冷頤然還在原地。
小師弟薛聽寒有些擔心:「大師兄,你要不不跟他一起吧,我覺得他對你好兇啊。」
冷頤然不以為然:「是嗎?我覺得他挺喜歡我的。」說完還轉向身側的牧宗主。
牧宗主哈哈大笑,拍了拍冷頤然的肩:「去吧。」
至於薛昕若,薛聽寒姐弟二人,本著鍛鍊他們的目的,牧宗主把他們和冷頤然分開了,另找了一名弟子與他們同行。
冷頤然和霍成雲這一去,在路上碰到、解決了很多事,七天後二人回到掩月宗,冷頤然單方面認為自己和霍成雲成了好友。
不想回來的第三天,有魔修挾持了無辜百姓做人質,牧宗主命令弟子除掉魔修,解決事端。
霍成雲不顧那被挾持的百姓生死,竟是想將人質、魔修一併出去。
看著滿身是血的百姓,掩月宗弟子是真的怒了。他們忘記了恐懼,憤怒的指責霍成雲冷血無情,此等行為與魔修何異。
冷頤然還想替霍成雲解釋是不小心,可沒想到對於那些質問,霍成雲表現的很平靜,甚至有些不解的:「我解決了麻煩,有什麼不對?」
他說的是那麼理所當然,冷頤然是真的心涼了。
掩月宗弟子私下裡說霍成雲怪異,冷血,像野獸,冷頤然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霍成雲只是性子冷了些,沒想到他是真的邪。
他視無辜百姓的命為草芥,這樣的人……不配做的他的朋友。
冷頤然生氣了,再沒去找過霍成雲。
再後來,沒過多久,冷頤然和師弟師妹就離開了掩月宗。
二人再見面已是很久之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