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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劍氣橫掃四方,將院落攪得一團亂。
這動靜可謂是驚天動地,院牆外露出一顆腦袋,是薛昕若,他正雙手攀著牆壁,奮力往上爬。
薛昕若躍上院牆,把弟弟拉了起來。
薛昕若還未站穩身形就驚叫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冷頤然站穩身形,見那少年將劍鋒指向自己,笑了。
同齡人里很少碰到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冷頤然鬥志被激起,兩人打的昏天暗地,直到牧老宗主聞訊趕來,才制止了兩人,不過院子卻是毀的差不多了。
少年寢居的屋頂都破了一個大窟窿。
第二天,冷頤然帶著師弟師妹給那少年修補房屋,連帶著將此處院落參觀了一遍。
最後冷頤然得出結論,這屋內擺設寒磣的,不比客棧的大通鋪好多少。
那名玄衣少年則在亭下閉目調息,並不理會他們。
冷頤然看著少年美艷冷淡的面孔,壞心思頓起,他身上髒兮兮的,一抹臉,讓小師弟尋了顏料過來,在青色的屋頂上刷出一個大大的心形。
「怎麼樣?」冷頤然一手搭在霍成雲肩上,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你這日子過得像苦行僧一樣,屋子顏色也太過單調,我給你添點顏色,不必謝我。」
霍成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頤然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別這麼冷淡嘛,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
薛昕若,薛聽寒見識過霍成雲的厲害,在一旁十分緊張,生怕兩人又打起來。
霍成雲看著亂七八糟的屋頂,抿了下薄唇,就在這時,牧宗主進來了。
霍成雲揮開冷頤然的手,叫了一聲師尊。
冷頤然則沖牧宗主笑起來,邀功似的:「宗主,我已經弄好了。」
牧宗主看了看屋頂,頗有些忍俊不禁,他點頭道:「好好好,雲兒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冷頤然,你們年紀相仿,可以交個朋友。」
冷頤然一偏頭,沖那少年露出八顆整齊潔白的牙齒。
霍成雲輕哼一聲,轉過頭去。
雖說初次見面就大打出手,可這個夢境還是很美好的,有親人在側,長者再旁,不必憂愁前路,仿佛一切都還是充滿希望的。
冷頤然翻了個身,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就見霍成雲正一手支頜,神色不明的看著他。
冷頤然心下一驚,猛地坐起身,就聽霍成雲陰測測的問:「誰讓你睡在這裡的?」
第9章
09、
冷頤然也不顧得那個夢了,他心說不是你拉著本座不讓本座離開的嗎,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冷頤然翻身下床,斂眸,掩去眼底的怒意,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弟子昨日喝多了,唐突了宗主,還請宗主恕罪。」
霍成雲雖不說話,目光卻像有重量一樣壓在他身上,冷頤然只好咬牙繼續道:「弟子這就將宗主的床單洗乾淨。」
「好。」
冷頤然猛地抬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霍成雲已站起身,擦著他身邊走開了。
霍成雲走後,冷頤然揪著床單,若非他現在的身體毫無靈力,這床單一定會被他撕成碎成。
堂堂掩月宗宗主如此小氣,被弄髒的床單丟掉不就是了!
洗,洗你個頭!
冷頤然心裡罵著,可目的還沒有達到,床單是必須要洗的。
冷頤然臭著一張臉把床單被子卷吧卷吧抱在懷裡,同時在心裡想道:「等本座取回屍身,非得一把火燒了你這地方不可。」
冷頤然抱著被子來到井旁,一臉苦大仇深的打水,清洗。
有弟子知道他昨晚的偉大事跡,紛紛趕來看熱鬧……不對,趕來安慰他。
一人道:「師弟,你別傷心,看看別人只是踏足宗主的院子就被砍了腿,你這情況更嚴重,都爬/上/宗主的/床了,沒丟腦袋只是洗床單,可以說非常幸運了。」
「就是啊,宗主可能是看在你昨晚採買東西辛苦的份上,才留你一條小命,下次可要注意點。」
「不過瞧著師弟你還挺幸運的,這樣宗主都只是罰你洗被子而已。來來來,跟我們蹭蹭,也交好運。」
冷頤然咬牙道:「滾!」
那些弟子嘻嘻哈哈,知道他心情不好,走遠了。
冷頤然一臉苦大仇深的洗著被子,不多時,遠遠的就看見有弟子領著兩個人進來了。他眼尖的看到那兩人身上帶的東西,顯然這兩人是裁縫。
好啊,終於讓本座等到了。
冷頤然將床單一扔,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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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頤然跟在裁縫身後,來到掩月宗後方的一處殿堂。此地守備森嚴,殿外竟是站滿了守衛弟子。
這地方他有印象,掩月宗雖地處鬧市,可也是鍾毓靈秀之地,在掩月宗深處,有一處天然形成的寒潭。
潭中寒冰終年不化,尋常弟子並不能承受此處寒意,待得時間久了往往會凍傷,牧宗主便在此處修了一處宮殿,將此處封印,未經允許,修為不夠的弟子不能踏入其中。
他的屍身若是放在此處,也確實合理。
冷頤然在角落裡蹲守,過了一會兒,就見那兩名裁縫出來了,搓手跺腳不住的往掌心呵氣,顯然凍得厲害。
領他們過來的弟子將手掌抵在兩人後心處,片刻他們蒼白的臉色恢復了血色,之後就跟著掩月宗的弟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