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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坦盯著蘇彥豎起在他面前的中指,神情微妙:「你知道我們北漠人通常把這根指頭,與身體的哪個部位聯繫起來?」
蘇彥轉了轉手指:「我只知道,這代表了我強烈的鄙夷與不屑——在看到那個裝逼犯的第一眼,我他媽就想朝他豎中指!
「所以第三個理由,我討厭那個鶴先生——不需要理由。」
蘇彥在說完最後一點後,彎曲了中指,握著拳頭朝半空揮了揮,以示「讓他來對著我裝逼試試?」
阿勒坦注視著他,繼而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然後往前一撲,把蘇彥整個兒端進懷裡,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烏尼格,烏尼格……」他一遍遍喚著這個自己賦予的名字,情難自禁地用胸口磨蹭蘇彥,「我的可敦,命定的伴侶,最智慧的啟明星,你何時才願意接受我?我想用我擁有的所有牛羊、戰馬、黃金與尚未到來的每一天,來換取你真心地喚我一聲額日!」
蘇彥被大胸加ru環蹭得臉紅心熱,但這股熱意又不完全因為這具荷爾蒙強烈到令他產生過電感覺的天神般的身軀,也不是因為那些粗獷、返樸又火熱的情話,而是來源於擁抱著他的這個男人的本真。
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生出了想為這個男人彎一彎的衝動……臥槽,衝動真的是魔鬼!果然物質基礎不行的話精神文明就容易崩塌!蘇彥一邊唾棄著彎成蚊香盤的原主皮囊,一邊堅定地給自己的直男靈魂鼓氣——真男人,不補鈣,多搞事業少戀愛!
他從阿勒坦曲起的大腿上手腳並用地爬下來,到稍遠一些的地毯上坐好,一臉嚴肅:「說好的不碰我呢?」
這個「碰」字可真是含義豐富,阿勒坦露出郁惱又失望的神色。
蘇彥當即把話題切入安全又省心的事業線,有些突兀地問:「弈者的結盟之意,聖汗打算如何處置?」
阿勒坦沒滋沒味地喝了一大口奶茶,隨手拈了顆牛軋糖放進嘴裡嚼:「送來的東西我全部收下。」
蘇彥:「對,不要白不要。」
阿勒坦:「讓鶴先生活著回中原。」
「也行,雖然這人很討嫌,但不斬來使是規矩。」
「弈者的結盟之意,我會認真考慮,畢竟對方表現出的誠意還是頗為動人的。」
「——阿勒坦,你把奶茶喝進腦子裡了?」
阿勒坦朝蘇彥笑了笑,帶著草原漢子的爽直:「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從背後捅他一刀,再把他的戰利品全都搶過來。」
蘇彥:「……真棒。」
他拍拍屁股上黏的毛絮起身,朝殿門走去。
阿勒坦問:「你去哪兒?」
蘇彥道:「去感受一下聖汗賜予我的自由出入王宮的權力。」
阿勒坦想了想,從碟子裡又拈了顆牛軋糖,起身沒幾步就追上蘇彥,手臂從他身後圈過肩膀,把牛軋糖塞進他嘴裡。
蘇彥意外之餘險些被噎住,因為阿勒坦將中指的兩個指節也塞進了他嘴裡,並且故意攪動了一下他的舌頭,把糖推到他的舌下。
你知道我們北漠人通常把這根指頭,與身體的哪個部位聯繫起來?
蘇彥面紅耳赤地吐住對方的手指,含著糖含糊罵了聲:「……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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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坦去找斡丹與其他將領,商議怎麼組織反攻,好將在北漠各部到處點火、無差別攻擊的靖北軍給打回他姥姥家去。
蘇彥則晃晃悠悠地出了宮門,身後跟隨著八名孔武有力、怎麼也甩不掉的王帳親兵。
他在集市上隨意閒逛片刻,又打算騎馬去南面的副城,看看因為各種原因從中原遷徙過來的百姓。
結果剛出了城門,在連綿成片的穹帳軍營附近,看見了個剛認識不久的熟人。
蘇彥猶如打雞血般,立刻換上了「蠢貨美人」的人設,騎著馬大老遠朝對方揮手:「赫司!赫司~~」
赫司停下腳步,轉頭見騎馬狂奔而來的蘇彥,臉色有點發綠。
蘇彥衝到他面前,翻身下馬,開心地說道:「赫司,聖汗答應讓我自由出入王宮,我第一下就來找你啦,想請你教我說北漠語!」
赫司不錯眼地看著他,腳下後退兩步:「……為什麼要找我?你身後不是還有八個阿速衛?」
「他們都是純種的,不會說漢話,不像你是個串串。」
所謂「串串」,在這個語境裡的意思是……雜種?赫司一張臉頓時由綠轉紅,憤怒地瞪著面前這個只長臉沒長腦子的短髮美人。
蘇彥仿佛沒意識到自己踩了人家的痛腳,依然高高興興地上前拉住了他的袍袖:「赫司,你這會兒有沒有空?可以教我麼?」
「沒空!」赫司一邊抽袖子,一邊斷然拒絕,「我還要去看守俘虜。」
「什麼俘虜?因為暴風雪,仗都沒打起來,哪來的俘虜?」
「楚琥台吉抓的。雖然他戰死了,但有不少部下逃了回來,帶著擄來的中原人和牲畜。其中有個夜不收的探子——咳,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聽不懂,又要到處亂問。」
果然,蘇彥笑眯眯地繼續問:「夜不收是什麼?」
第385章 大人乃真英雄
赫司走入關押俘虜的牢房過道時,還是沒想明白,事情怎麼就一步步變成了這樣——
夜不收是什麼?
既是銘國的探子,聖汗為何不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