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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先生又揖了一揖,大袖當風地走了。
許庸領著鶴先生通過地道,回到了奉安侯府。他先把人安頓在廂房,轉頭就找衛浚稟報此事。
衛浚氣惱:「兄長不商議就自行作主,是不把我這弟弟放在眼裡了!」
許庸勸道:「侯爺莫惱,要解決門外那尊瘟神,還得靠大侯爺明日上朝。」
衛浚想到朝堂上再無自己立足之地,更是氣得咯血。好容易緩過氣來,他說:「此事若是太子與豫王、沈柒聯手所為,與那蘇晏也脫不了干係。他遲遲不露面,只叫沈柒和豫王打頭陣,是何意?」
許庸這大管事也不是白當的,略一思索,驚道:「他還有後招?說不定早已摸清了鶴先生的底細,還有我們與真空教合作,謀害太子的內情。」
衛浚怵然道:「不行,這鶴先生是個隨時會炸的雷火彈,得立刻送出府去……不,送出京去!」
「可外面被豫王府的侍衛圍著,如何送出去?」許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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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侯府,衛演也在問秦夫人:「……可二弟侯府外面被豫王的侍衛圍著,如何送出去?」
秦夫人思索片刻,拍板道:「一時送不出去,就先藏起來。二叔書房內不是有密室?先藏一藏。待明日天亮,你上朝鬧起來,我去慈寧宮找太后做主,逼他們撤兵,再收拾掉沈柒。」
柿子挑軟的捏,豫王是太后心頭肉收拾不了,不如先趁機把沈柒搞倒,也算削了對方羽翼。秦夫人如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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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安侯府的廂房內,鶴先生擺下一盤棋,左手與右手對弈。
從地道尾隨而來七殺營主又鬼魅般冒了出來,說道:「蘇晏剛剛率領一隊騰驤衛沖入咸安侯府大門,手持聖旨,說要搜查侯府、緝拿欽犯。」
鶴先生左手落一白子,淡然道:「又是聖旨又是騰驤衛,看來皇帝出手了。余之教主身份暴露,京城已成死地。」
「那你打算如何死裡逃生,那個接應者究竟是誰?」營主追問。
鶴先生右手落一黑子:「急什麼,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營主冷笑:「你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鶴先生笑了,拈子的手指朝外一揚:「那你走啊,大門在那兒,翻牆也行。王府侍衛人少,但豫王武功極高,一人就能把你攔住;沈柒劍傷未愈,你應該打得過,可他旗下錦衣衛一擁而上,你雙拳難敵千手。」
營主冷冷道:「那你我還束手就擒不成!」
鶴先生收回手指,又落下一子,說:「你要是信我,就與我一起靜待時機到來。要是不信,不妨自去試試。」
營主咬著牙,想來想去,覺得除了再信一次這個神棍,目前也沒更好的對策,便冷哼一聲,身影消失在窗外。
第243章 接應者竟是他
「……聖旨在此,侯爺可要親眼一見?」
衛演面色鐵青,一把扯過聖旨瞪大了眼睛看,似乎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會下這麼一道旨意,把他這個老丈人的臉皮按在地上碾。
可惜他沒聽錯也沒看錯,五彩龍紋的帛書上墨字遒勁圓熟,分明是御筆親書,連同所蓋的玉璽,也是方方正正的「皇帝之寶」。
衛演咬牙切齒,最後把五官擰成了個扭曲的表情:「既然蘇御史認定了本侯窩藏欽犯,那就儘管搜!如若搜不出,本侯便去奉天門跪門極諫,不剷除你這個讒言惑主的佞幸小兒,我衛演誓不為人!」
蘇晏從他手中奪回聖旨,往懷裡一揣,泰然道:「咸安侯這話說的,有謗君之嫌啊。」
「本侯分明是罵你!休得滿口胡言,捏造罪名!」
「你罵我讒言惑主,可不就暗指皇爺是個會被讒言所蒙蔽的昏君?這不是謗君是什麼?」
衛演噎了一下,旁邊秦夫人面色倒還冷靜,聲音尖銳地說:「蘇十二伶牙俐齒眾所周知,就不必在此炫耀了。既然你有聖旨護身,盡可以在我這侯府挖地三尺,看能不能找到你所謂的欽犯,請罷!」她一指後方寬闊的院落。
千名騰驤衛,把整座咸安侯府來回耙了幾遍,也沒有找到鶴先生與七殺營主的蹤跡。
就連兩名錦衣衛暗探所指認的、鶴先生曾經住過的廂房,也剩下被火燒過的廢墟,當然按衛家管事的說法,是「下人不慎打翻燈籠」所致。
衛演坐在堂上喝茶,對蘇晏露出一個惡意十足的冷笑:明早朝會上,有你好看。
蘇晏沒理他,逕自出了府門。
沈柒正好巡完一圈回來,朝蘇晏搖搖頭,表示自己在包圍侯府期間,不曾見有人離開過。
蘇晏也相信,依沈柒的本事,就算單打獨鬥拿不下營主,也不會叫他輕而易舉地遁走。而且在場這麼多錦衣衛死死盯著,哪怕對方輕功再高,也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鶴先生與營主很有可能還在此處。
「還有奉安侯府,我帶人過去搜,這邊就勞煩七郎繼續盯著。」
「——你喜不喜歡吃頻婆果?」
蘇晏正要上馬,冷不丁聽沈柒問了一句,微怔後老實答:「不怎麼喜歡。」
這個時代嫁接技術還未成熟,蘋果無論品相還是甜度,都遠不如現代,蘇晏會嫌它口味寡淡也正常。
不過,時人卻喜歡將蘋果放置於枕邊,嗅著微香入睡,於是便取佛書中的「頻婆」一詞為名,即「相思」之意,故而又稱其為「相思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