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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想起那天沈柒的舉動,說是趁火打劫也不為過,劫的不僅是自己,更是皇帝的威信與成全。此後兩人孽緣深種,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不由萬分羞慚,哽咽道:「臣愧對皇爺……」
「你不止一次說過愧對朕,是不是說完心頭就會舒坦些,然後毫無負擔地繼續同他人鬼混?
「但凡朕多盤問你幾句,多逼迫你一分,喔,了不得,委屈得不行,又是『乞骸骨』、又是『文死諫』,胡攪蠻纏的勁兒盡往朕身上使。你說,這不是仗著朕先表明了心意,仗著朕對你的別樣情分恃寵生嬌,又是什麼?
「你把這股子倔強氣性,但凡用一半在沈柒那廝身上,早就把他拒於千里之外了,何至於弄成眼下絞纏不清的局面!
「蘇清河啊蘇清河,你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可是真不一般哪!」
皇帝句句犀利,如無形的掌摑鞭抽,使得蘇晏難堪到了極點,也難過到了極點。
他自知理虧,此刻舌頭再也燦不出蓮花來,但惱羞太甚傷及自尊,自然而然就蓬起了怒火。
羞與憤交織,箇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表,甚至生出了萬念俱灰的感覺。蘇晏忽然伸手去解腰帶,顫抖的手幾下沒解開,轉而胡亂去扯皇帝身上的衣袍,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皇爺說得對,都是臣不識好歹!天恩浩蕩,臣早該乖巧些,歡歡喜喜地把自己進貢上去——皇爺打算怎麼寵幸?臣先把姿勢擺好了,看合不合您心意。」
皇帝一把抓住他扒拉衣襟的手,忍著滿心苦澀,責道:「又在朕這裡撒潑耍賴,真把自己當小孩子不成?」
蘇晏破罐子破摔,掙扎著抽出手,整個人往皇帝身上一撲,又去扯他褲子,「臣記起來,皇爺上次說過坐腿上,君命如山豈敢不從……」
景隆帝被他哭得頭疼、心疼,被淚水打濕的肩頭也燒灼似的疼,明知道這眼淚半真半假,所謂的乖巧也不過是以進為退的手段,但仍沒能狠下心來,就著這股強勢把他直接拿下。
也是隱隱擔憂,按照蘇晏的性子,眼前拿下容易,事後只怕要與他離心離德,如同好容易培育出的苗木,被這一夜風吹雨打去,就再也不肯發花枝了。
終究是長長嘆了口氣,把蘇晏圈在懷裡,不准他再動彈。
蘇晏哭得直抽抽,掙扎幾下沒掙動,想狠咬一口又沒那膽量,就拿前額去磕皇帝的胸膛,撞鐘似的一下下沒個完。
皇帝被撞得胸口悶痛,哭笑不得地捂住了他的額頭,嘆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朕不好,不該拿重話去激你。」
「臣哭得壞了皇爺的興致?也不知後宮那些個妃子承寵時,是笑還是不笑,叫還是不叫,臣可以學著她們盡力服侍,還請皇爺垂示!」
「還真是不依不饒……」皇帝苦笑,抱著他哄,「誰還沒個說氣話的時候,朕也是一時昏頭,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非逼著朕給你行賠罪禮?」
蘇晏知道皇帝的妥協來之不易,自己也得見好就收,便抵著對方掌心,抽噎道:「是臣先說了不中聽的話……其實臣沒覺得皇爺老,更沒覺得皇爺對臣的愛護、教訓和管制都像爹訓兒子——」
皇帝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屁股上:「還說!」
蘇晏疼得一哆嗦,被拍得氣息逆行,打起了哭嗝,「臣真不是,嗝,這個意思,畢竟親都親了,哪有——嗝——」
皇帝生怕他又吐出「哪有爹親兒子的道理」之類硌硬人的話,乾脆捏住下頜抬起他的臉,直接堵住了這張要命的嘴。
蘇晏還在打嗝,被皇帝反渡了口氣進去,兩相對沖,哭嗝神奇地停了。
嘴唇濕潤而溫熱,帶著些淚水的鹹味兒,皇帝溫柔綿密地吻著,得到了個稍顯猶疑的回應,氣息頓時一亂。
向來沉穩的心,不由自主地激烈跳動,他一手托著蘇晏後頸,一手仍放在對方腰臀,加深了唇齒間的索求與廝纏。
蘇晏被吻得情動,閉著眼枕在皇帝臂彎,呼吸急促。
皇帝情難自抑,久曠的身體興發如火,邊舔淨他臉頰淚痕,邊揉捏著掌心中圓潤而有彈性的臀肉。蘇晏有些難為情,把手伸到後方抓住他的腕子,軟綿綿地阻止道:「皇爺別摸了……」
皇帝反握住他的手,引導著往自己身上遊走,「那你摸摸朕?」
系帶散了,衣襟大開,蘇晏的手指在對方的帶動下,摸索著寬厚的胸膛,健勁的腰腹,仿佛春風丈量每一寸河山,感受到大地蓬勃的熱力與生機。
深吻越發熱烈纏綿,迷亂之際,手指觸到腿間勃發的陽物,蘇晏心驚,下意識想要撤手。皇帝攏住他的手指,迫使他包裹住自己,低喘道:「積久不紓,對身體不好,蘇卿就勉為其難,為朕分分憂?」
雖被衣物擋著,但依然能感受到指掌下龍根的灼燙與堅硬——硬得過了頭,簡直不是肉棒,是鐵棒,仿佛那層滑而熱的外皮只是它用以掩蓋本質的偽裝。與這份驚人的硬度相輔相成似的,尺寸也極為可觀。
蘇晏面紅耳赤,腦子裡飄飄忽忽,忽而是皇帝曾經所言,『朕在位一日,就做一日你的擎天玉柱』,忽而是不知哪本書上的片語,『帝頗偉於器,子高不勝,齧被,被盡裂』……他竦然生敬地打了個寒戰。
皇帝緊了緊他的手指,又問:「蘇卿還在猶豫什麼,是想用手,還是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