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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破敗,雨夜幽冷,篝火映照下的書生卻仿佛汲取了世間所有情絲欲孽,綻放出一種驚人的艷色。
他衣衫不整,低蹙淺吟,指尖微觸,腰身輕顫。他是江湖大俠的妖女、得道高僧的心魔,是纏障一切光亮向深淵中墜落的、世俗難以抵擋的誘惑。
——卻唯獨在堅硬而膽烈的武士身上碰了壁。
艷鬼不甘心。他在這個仇人身上堆積了太多的恨,又消耗了太多的欲,更是不能就此抽身而退。因為無論恨、欲,都是他支付出去的心力,必須收到回報才不至於折本。
微涼的肚皮貼著對方火熱的腹肌,他不安分的手指從自己身後探向下方,試圖驚醒與激怒蟄伏的巨龍。
武士扼住了他的手腕,斥責道:「受涼腹痛也便罷了,難道手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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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會確認?五姑娘做什麼用的?」蘇晏詰問。
朱賀霖:「我……手痛。午後訓練角牴時不慎扭到手腕,現在還有些使不上勁。你看,腫還沒消盡。」
瞧著是有點腫,但也就一點。
朱賀霖將手伸入衣擺,握住自己脹硬難當的陽物,動作笨拙地套弄幾下,很快泄了氣:「的確使不上勁。再拖下去真要萎了。」
蘇晏無奈地嘆口氣,將手伸入衣擺,握住了年輕天子的龍根。
他與朱賀霖共浴過好幾次,也不是沒見過對方的私處,但此刻實打實地握在掌中,感受到的形狀與熱意卻是一種陌生的衝擊。
朱賀霖抽了口氣,呼吸仿佛全然停滯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急促粗重,眼角也開始潮濕泛紅。心心念念的一幕終於出現在眼前,卻因為等待得過久、失望了太多次而感覺並不真實。
他幾乎是手足無措地抓扯了幾下被面,驀然醒悟過來,雙手摟住蘇晏,聲音有些哽塞:「清河,你再握緊些……動一動,動一動……」
蘇晏不願與朱賀霖此刻的目光對視,側臉低頭,將臉頰抵在對方的一側肩頭。
他望著床圍掛帳上的玉鉤,想起自己曾經教過小太子蹴鞠、寫窗課、下西洋棋、繪製地圖……那時的自己從未想到,有一天會身先垂範地教長大的太子打飛機。
從某種意義上說,朱賀霖是這個時代中獲得了他最多理念灌輸與思想傳承的人,實打實可算是他的弟子。
在對方成長的這些年,他支付了太多的感情,無論是出於理想、責任還是喜愛,投入就是投入,到最後哪裡還分得清於公、於私?
他並非一個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人,雖然對方給他的回報,與他想要的回報有些偏差。
這份偏差過於熱烈與堅執,不懈地叩擊他的心,在一次又一次地被撼動後,終於使他生出了迷惑:他對朱賀霖究竟是情義,還是情意?或者兼而有之?
「為什麼只能在君臣、朋友、家人、情侶等等關係之間獨選其一?為什麼不能既是君臣,又是情人;既是情人,又是兄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複雜多樣,厘得太清,就像把情分掰開來一條條解析,反倒索然無味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在腦海中響起。
是啊,區分情義還是情意,有那麼重要嗎?他願意為之付出、為之犧牲、不能失去的人,朱賀霖是不是其中之一?
「清河,清河……」朱賀霖在他靈活的手指中顫抖,緊扣著他的後背,低頭胡亂親吻他的臉頰與脖頸。
蘇晏沒有回應對方的吻,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手中的陽物年輕熱情,尺寸可觀,為他蟄伏也為他勃發,可他卻始終無法定心接納它,也許並非因為情分,而是因為血緣。
朱賀霖與朱槿隚的血緣。
蘇晏無聲地嘆口氣,閉上眼,加快了手上的套弄速度。
朱賀霖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聽見新君附耳過來,啞聲問:「……你是不是在想我父皇?」
蘇晏肩膀微微一震,睜眼抬起臉看朱賀霖。
「所以你把我對你提的這些要求,當做是來自晚輩的任性需索,但因看在父皇面子上不得不幫我?」
蘇晏聽得大為皺眉:「我願意幫你,並非因為皇爺——」
朱賀霖臉上情慾混著焦躁,嘶聲道:「那你為何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想他!」他用力揉搓著蘇晏的手指,「方才你閉著眼看他,透過我摸他,是不是?」
蘇晏搖頭:「不是。」
朱賀霖聲調放軟:「那你看著我,回應我……你叫我一聲賀霖……」
蘇晏心亂如麻。
武士被逼到了欲望的懸崖邊。艷鬼活色生香的身軀纏繞著他,像個誘人深入的秘境,每一處門戶都為他打開。
「小生後庭裡面也涼得作痛,壯士的肉棒燙得厲害,能否幫小生也捂一捂後庭?」
武士從未見過如此赤裸裸的情慾,偏偏又披著一本正經求助的外衣,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天上地下唯一的救星。
艷鬼低聲呻吟:「好冷,好痛……啊……求壯士救小生一命,把這根又硬又燙的肉棒插進來,救救我……」他拉著武士的手觸碰自己翕張的濕軟後穴。
武士低頭看懷中書生,神情嚴肅:「我救不了你。」
艷鬼攀在仇人強壯的胸膛上磨蹭,喘息道:「沒試過如何知道?能讓小生稍微舒服些也好……壯士,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