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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天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不知道這冰山死人臉中了什麼邪,自從他醒過來後,話明顯多了一些,動不動就跟他嗆聲,噎得他無話可說。
這時,茶樓里的說書人終於把那一百單八個好漢的英雄事跡講完了,接下來,手中的木板一拍,便開始說起這兩年來,天下間發生的一些大事。
只見說書人剛一開口,就有人坐不住了,直接從凳子上面彈了起來。
「什麼?!齊麟成北齊國的君王了?!」
他驚天動地的高聲一喊,弄懵了在場的所有人:天吶!哪裡來的大傻叉,竟敢直呼君王大名。
若千晨看不下去了,急忙按住洛小天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來,告訴他:「一年前,齊麟統領邊塞的精銳軍,得朝中一些外戚相助,裡應外合下篡了位,致使原先的北齊王自刎而死,不過北齊國的百姓倒是沒有什麼不滿,畢竟原先的君王昏庸無能,如今齊麟當了君主,倒是很體恤民情。」
洛小天被驚得目瞪口呆。他想起齊麟臨去邊塞前,他就看他不對勁,當時齊麟說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如今一做,就是篡了他皇帝哥哥的位,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某人,就不得而知了。
說書人繪聲繪色的講著,不一會兒,便提到了如今修真界人人為之嘆息的風雲人物——顧言君。
「聖上曾在清氣繚繞的靈雲城修行過一段時間,而這靈雲城的三殿主顧言君,原本在修真界地位赫然,人人瞻仰,可是他卻用浮生咒救活了寒幽谷的魔頭蕭寒,並收其為徒,更名洛小天,但這孽徒魔性不改,殺人無數,被修真界所不容,顧言君為了保他一命,自裁而死,只是難料這洛小天對他師尊還算有情,自剔靈根,救了顧言君一命,不過顧言君醒來後,沒了仙術道法,日日消沉,最後辭了靈雲城,自個去了西南峽谷,終日修行歪門邪道,自甘墮落成魔。」
這時有人興致勃勃的搶著說道:「我聽說顧言君有斷袖之癖,最近好多地方出現成年男子失蹤的怪事,莫不是被這顧言君抓了去?」
他帶了打趣的意味,眾人聽完,皆是哈哈大笑起來。只有一人猛擊桌面,斥喝一聲:「放屁!」
洛小天恨不得衝過去,連踢那人數十腳,還好被若千晨及時止住,才沒有闖出大禍。
若千晨把氣呼呼的洛小天拖出茶樓後,只聽洛小天仍是憤憤不平的模樣說著:「他們長沒長腦子啊,說得都是什麼狗屁話,顧言君是那種人嗎?他們就是誹謗!誹謗!」
若千晨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洛小天張牙舞爪。四月的天空,陽光明媚,落在洛小天的眼裡,流光溢彩。
把肚子裡的火全部發泄出來後,洛小天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對顧言君的過分維護,便渾身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眼神飄忽道:「我不是關心顧言君,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些人把世間的所有惡事都往魔的頭上扣,他們那麼能猜測,怎麼不直接去西南峽谷找找,看顧言君到底抓沒抓人。」
若千晨並不善於揣度別人的心意,更何況洛小天與他一樣,也已經是無心之人,只是從他的話里,就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背後的深意。
「你想見顧言君。」
洛小天身子一僵,他驚訝若千晨不是用的問句,而是實打實的肯定句,難不成能看穿他的腦子。
他不說話了,只是閉著嘴巴使勁搖頭。若千晨突然不想理會他,轉身大步離去。
洛小天見狀,急忙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嘴裡還不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給自己辯解:「我真沒想,真的沒想,真真的沒想……好吧,可能就想了一點,一點點,一點點的一點點……」
他碎碎念個沒完沒了,直到兩人回到了密林里的一間竹屋時,洛小天才閉了口。
竹屋前,足有雄獅那麼大塊頭的千雪巨靈跟著血狼「君君」練習著如何完美刨坑。
一旁臉色陰鬱的少年,拿著鋥光發亮的刀子慢慢打磨著一把木頭劍,而好好的灼華劍卻被他丟在一邊,華麗的劍鞘上沾了一些泥土。
洛小天記得,顧言君曾經也給過他一把木頭劍,可惜在福安村的時候,被他不小心弄丟了。
燕執聽到腳步聲後,朝著他與若千晨看過來,只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鍋里有飯」後,就繼續打磨那把劍。
前兩天,洛小天從眼前這間竹屋裡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若千晨提到過。自從離開燕門宗以後,燕執自己建了個房子,一直住在這裡。而血狼熟知他的氣息,曾經帶著燕櫻嬈找到了這裡。並且此後的一段時間,燕櫻嬈來看過他幾次,給他帶些衣食,並把灼華劍從燕門宗給他拿了出來。可是後來不知為何就不來了,影仙堂的人說,燕櫻嬈有一日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一個大活人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而在那一日,有一個人也不見了,就是被修真界尊稱為「仙尊」的陸莫辭。
說起來可能有些巧合,燕櫻嬈和陸莫辭不見的那日,剛好就是洛小天去不歸海的那天。
起初,燕執領著血狼尋找燕櫻嬈的時候,曾在一座山崖下看到過一片血跡,看當時血狼長嘯的反應,便已經可以確定那是燕櫻嬈的血。想來人是凶多吉少,不過尋不到屍首,燕執便堅信燕櫻嬈還活著,只是沒想到,一尋就是兩年,也沒尋到有關燕櫻嬈的一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