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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快看,就是他,一個叛徒之子,做入門弟子都丟人現眼,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成了入室弟子。」
洛小天不以為意的吃著碗裡的米飯,只是單純的笑了笑。
「我聽說三殿主好像有龍陽之癖啊,這洛小天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詭計,勾引過三殿主……」
「噗!」洛小天一口米飯剛剛含在嘴裡,就立刻噴了出來,他咬了咬後槽牙,攥緊手裡的筷子切齒道:「我忍。」
「你別胡說,三殿主可是咱們靈雲城所有女修的男神,怎會有龍陽之癖。」
「是真的,我聽說一百年前,三殿主和那個大魔頭蕭寒有一腿,只不過後來三殿主親自手刃了他,才洗白了自己。」
「行了行了,以前的事別提了。」
蕭寒?洛小天好像在書中見過這個名字,只不過那是主角顧言君的塵緣往事,他並沒有讀過,只記得中間一部分有一個「寒幽谷之戰」,說得就是蕭寒被誅滅一事。
顧言君啊顧言君,原來你早就混跡魔道,看來你入魔是命中注定了。
洛小天正在思索著什麼,這時,飯堂內又進來兩人,洛小天認出他們是今天早上潑他水的人,瞬間湧出一肚子火氣。
「你快看,是洛小天,他怎麼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不是說要受五十戒鞭嗎?」
「還能是什麼原因,肯定是三殿主不捨得打唄,人家都有本事做入室弟子了,逃脫罪責又有何難,只是可憐我們林師兄,挨了戒鞭還要在修煉幻境待一段日子。」
「修煉幻境裡的靈獸都凶得很,林師兄定要受苦了,唉。」
……
林飛被關起來了。這是洛小天今日聽到的最高興之事,臉上的愁容瞬間變得舒朗了一些,他輕聲笑了笑,想著長然也不傻,他肯定看出林飛偷練邪術了,所以才會讓其去幻境裡,消消煞氣,只不過,長然那人要面子,定不會告訴眾人真相,只是說林飛因邪物傷了他人,才讓他去幻境反省。
洛小天正竊喜著,這時,一碗突如其來的熱湯就澆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灼痛之感瞬間直衝大腦,讓他旋即站起身來,怒喊道:「哪個不長眼的!」
他往旁邊看去,見澆他之人就是林飛的那兩個跟班。
「喲,實在不好意思啊,剛剛沒看到這裡有人,還以為哪裡來的一隻狗呢。」
「哈哈哈……」
見對方故意找茬,洛小天攥了攥拳頭,低下頭切齒道:「我忍。」
「人家哪是狗啊,人家是不要臉的狗。」
「哈哈哈……」
我再忍。洛小天平生沒有什麼長處,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忍術」,論隱忍,無人能超越他。
就在他低著頭,對眼前兩人不作理會之時,竟突然聽到其中一人高喊了一句:「洛小天打人了!」
打人?小爺我可動都沒動……洛小天眼睛大睜,滿臉的問號。
不過,還未等他有所反駁,一個來勢洶洶的無影腳就朝著他的肚子踢了過來,只聽「咔」的一聲,洛小天就砸碎桌子,仰面倒地。在場的其他人也開始圍過來,對洛小天指指點點。
洛小天捂著肚子,皺起的面色寫滿了忍無可忍:這些人是眼瞎了嗎?我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啊,為什麼平白無故被潑了熱湯,又挨了一腳後,卻成了我是那個得理不饒人,仗勢欺人者,而作惡者卻成了正常防衛的小可憐。
他越想越生氣,剛要爬起身來與那兩人決一死戰,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個身軀凜凜的男子,眾人只瞄其一眼,便即刻閉口不言,全都散開了。
那人默不作聲,緩緩走到洛小天身旁後,就附下身去,將其扶了起來,並說道:「你隨我來。」
洛小天正被剛剛之事,氣的發狂,並沒有抬眼去看那人,可是當聽到這四個字時,他只覺對方的嗓音如同皎月春風一般的讓人心尖一暖,不由自主的消了火氣,凝視著那人走向門外的背影,默默跟了過去。
飯堂內的人,立刻竊竊私語道:「段默師兄不是被大殿主安排下山了嗎,怎麼回來了?」
「估計是要代替林飛師兄,處理招收新弟子的事吧。」
「那……剛才段默師兄沒有怪罪我們,對不對?」
「段默師兄沒有怪罪才恐怖,行了,都別杵著了,把這裡收拾好,自個去戒律堂領鞭子吧……」
洛小天跟著男子來到了一間清雅的齋房前,門口處的一株海棠花盛開的如同天邊的雲霞,使洛小天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
這時,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微笑道:「你果真還如小時候一般,每次看到這海棠花,便會出神。」
洛小天隨即看向那男子,他從未見過一人的眉眼能夠生得如此乾淨溫和、清秀俊俏,而且此人的嘴角處總是掛著一抹溫柔的淺笑,頃刻間,竟讓洛小天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洛小天並不知道他是誰,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手裡的那把銀白色的長劍上時,他才從腦袋中多少擠出一點印象。
這把劍不同於靈雲城其他弟子所用,它的劍柄處細細刻著霜花的紋路,劍身微散流光,乃是一把上乘的寶劍——冷霜。
靈雲城眾弟子中,配的上這把劍的,只有大殿主陸莫辭的入室弟子段默。此人不矜不伐,做事謹慎沉穩,深受陸莫辭的器重,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終,他待洛小天都離不開「關愛」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