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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他意圖借用攝心術來探知若千晨的內心時,卻冷不防的被什麼東西揪住了心臟,整個人神思一頓,沒了知覺。
他想了一下,猛地心中一怔,抬起眼望向不遠處正鎖眉凝視向洛小天的若千晨,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傀儡師。
若千晨見洛小天不僅周身煞氣駭人,而且竟然會被郁塵鼎控制意念,他急忙施展起術法,試圖利用傀儡術把他的意念拽回現實,可是自身的靈氣還未等觸碰到洛小天,就已經被他手裡的郁塵鼎吸收殆盡。
一旁的顧言君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洛小天的名字,但即使他喊的聲嘶力竭,都是無濟於事。
眼見屍群已經衝破那些網繩,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朝著他們肆虐湧來。
洛小天突然暗了暗眼眸,手中的郁塵鼎忽的閃現出刺眼的紅光,在他的背後瞬間豎起了一面高高的血牆,將屍群整片隔絕在外。
緊接著,血牆猛地向下砸落,在觸地之前,又倏地轉變成了一條渾身燃燒著烈火的巨蛇,只身子用力一盤旋,眼前的屍群頓時化作片片骨灰,在躥升的焰火中掙扎。
而離開屍體的魔煞像是被一股隱形的力量用力拽住,任憑他們想要逃往何處,最後只能歸入郁塵鼎中。
四周烈焰焚燒,樹木被燒得噼啪作響,騰空的黑色煙霧把方圓幾里全部籠罩在一片黑暗裡。
見火勢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顧言君立刻讓若千晨先帶紅羽離開,自己則再次試著去喚洛小天。
他的眼裡凝著深深的情愫,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天,你曾說要等我把你放在心底,可現在我要告訴你,我早就把你放在心底了,從靈雲城那個只會闖禍的你,到天清閣那個醉酒後說有些喜歡我的你,還有在燕門宗,那個明明關心我,卻還要裝作滿不在乎的你,一直到現在,真心把我放在心底的你……所以洛小天——我愛你。」
一句「我愛你」直擊洛小天的心口。
他眨了眨眼睛,嘴裡輕輕叫出了一聲「師尊」,周身的煞氣漸漸平息。顧言君立刻抓住他清醒的間隙,伸手將他拉進了懷裡,待抱緊他的身體後,霎時吹響玉簫,罩起一層白色的屏障,及時抵擋住了席捲而來的烈火。
等洛小天恢復意識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哭喊聲與尖叫聲,不間斷地充斥在他的耳朵周圍,讓他一度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他又做了那個夢。夢中仍有一片種著白蓮的長河,他仍是看到了滿河的枯屍,看到了一把向他刺來的寒劍。
「小天,小天。」
嘈雜的聲音里,突然傳來顧言君輕柔的呼喚。洛小天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被顧言君擁在懷裡,迷迷糊糊的視線里撞進了一面堅固冷硬的鐵門。再往兩邊一瞧,一根根鐵欄杆就豎在眼前,這裡顯然就是一個牢房。
這時,伴隨著鏽跡斑斑的鐵門忽然咣咣響了兩聲,一個尖嘴猴腮的獄卒就把一個被打的滿身是血的人扔了進來,緊接著,啐了一口唾沫後,才一臉鄙夷地轉身離開。
洛小天見狀,下意識的往顧言君的懷裡靠了靠,抓住對方的袖子,略顯慌張地問道:「師尊,我們怎麼在這裡?」
顧言君其實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來的牢房,當時他用玉簫中的靈力護住了他們兩人,而自己因為緊緊抱著洛小天,被他還未平息下的煞氣傷了心脈,便一時暈了過去,之後再醒來,他與洛小天就已經在大牢里了。
第63章 安平王的乾兒子
眼見顧言君垂著眼眸搖了搖頭,同在一個牢房的人開了口:「你們被帶進來的時候,我聽那兩個獄卒說,你們縱火燒了城外的亂葬崗,大火差點蔓延到王城裡,救火的人在亂葬崗那裡發現了你們,就把你們交給了官府。」
洛小天聞聲看去,見說話之人是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蓬頭垢面的,只一雙漆黑的眼睛還能看得清楚,瘦骨嶙峋的樣子,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亂葬崗著火了?」洛小天一時茫然,轉頭問顧言君,「亂葬崗怎麼著火了?那……那些屍群呢?魔煞呢?都除掉了沒有?」
顧言君眼裡情緒不明,只靜靜地看了洛小天一會兒後,微微點了點頭。
洛小天一時不知道顧言君點頭是什麼意思,是代表魔煞都除盡了嗎?可是亂葬崗怎麼著火的他還是沒說啊。
這時,他突然記起紅羽要搶郁塵鼎之事,忙問顧言君:「那郁……」他看了眼四周的犯人,壓低了聲音,「那鼎呢?」
顧言君伸手把他散落在臉上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輕聲回了句:「在我這裡。」
聽到這話,洛小天才算舒了口氣,嘴裡開始絮絮叨叨地說道:「我說紅羽那小狐狸靠不住吧,師尊你就是太心善了,分不清好人壞人,等出去以後,逮住那隻狐狸,我非得踹他兩腳。」
一說到出去,洛小天忽然眼睛一亮,緊挨在顧言君的身邊,小聲問道:「師尊,你能用法術把咱倆帶出這牢房嗎?」
顧言君看了看他,神色有些失落。洛小天還不知道他沒了靈力的事,而他也不想讓他知道,便只能在他期待的目光里,無奈地搖了搖頭,怕他懷疑什麼,只好騙他說:「我這次來人間,其實是不能使用法術的,上次在福安村是迫不得已,而現在,只能我們自己想其他辦法。」
顧言君以為洛小天聽了這些話肯定會生出一臉的悶悶不樂,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反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師尊你別擔心,有你聰明伶俐的徒兒在,即使不用法術,出個大牢也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