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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燕睿的一番話,也提醒了他,並不是只有郁塵鼎能夠讓人變作枯屍。世間的凶獸,以及其他一些生具煞氣的人,只要有意要取其他人的靈力為己所用,便同樣會使對方因為煞氣的侵蝕,變作枯屍。
燕睿的眼裡突然有些駭人的瘋狂,看向洛小天時,讓他瞬間感覺脊背發涼:「但好在我已經找到了復活杉兒的辦法,我現在只需要給那些蠱蟲餵食更多的活人,等它們吃得再也沒有想進食的欲望後,我就可以救杉兒了。」
洛小天被燕睿這種喪盡天良的想法嚇得一怔,他抬了抬頭,正準備從那白晃晃的洞口處,尋得一個出去的辦法,就忽然察覺燕睿朝他靠了過來。
「我現在只需要你解了這郁塵鼎的血印,到時候我抓多少的活人,這整個修真界都不敢奈我如何。」
洛小天覺得燕睿徹底瘋了,他轉身想要逃,卻不知這偌大的山洞又該如何逃出去,正犯難的時候,燕睿突然將他的劍刺了過來。
洛小天武功太差,在這種強者面前,只能任其宰割,連掙扎一下都來不及。
鋒利的劍刃就那樣不偏不倚的刺穿了他的後背,流出的鮮血忽然化作紅色的綢緞,舞動著明艷的身軀,一直尋著燕睿手中的郁塵鼎而去,直至被對方完全吞噬。
體內血液的流逝,讓洛小天漸漸有些頭暈目眩,片刻的功夫,就已是兩眼抹黑,暈倒在地。
燕睿帶有侵略性的眸光深深映在郁塵鼎上,他眼見郁塵鼎的周圍閃現出紅黑色的光束,可是轉瞬間,那光束又無跡可尋,而他試著控制郁塵鼎中的煞氣,卻發覺這郁塵鼎和從前一樣,仍是被血印壓制著。
「不!不可能的!洛小天就是蕭寒,鍾黎不會騙我的……」
心底的希冀瞬間被失落的海水淹沒,他接受不了這種美夢破碎的感覺,便真的像是瘋了一般,試圖再從洛小天身上取血來用。
可就在這時,頭頂上方的洞口結界忽然發生異動,頃刻間,顧言君等人順勢跳下,來到了這裡。
第46章 他是不是蕭寒
早在一個時辰前,靈雲城和天清閣外合影仙堂,里應以燕盛文為首的燕門宗,在整個修真界下了誅伐燕睿的責令。
而至於緣由,是燕盛文親自給各大門派以燕家獨有的靈氣山鴉傳送了燕家老宗主的自記,上面提及了燕家先祖殺了穆陽,奪走郁塵鼎一事,以及規定了郁塵鼎只能由歷代宗主秘密掌管一事。同時燕盛文還寫了一封信箋附上,把自己與燕睿私藏郁塵鼎的事撇的一乾二淨,並起誓自己會以整個人間的安危為己任,替燕門宗清理門戶,重修家風。
燕盛文去了一趟天清閣,一回來便掘他老爹的墳墓,揭他兄長的底,當真是鐵了心,要將燕門宗進行換血。也難怪,燕盛文是燕老宗主的妾室所生,一直不受燕家的器重,老宗主死後,燕盛文更是活在燕睿的腳底下,而燕家老夫人又隨便編造理由把燕盛文的母親趕出了燕家,以至其痼疾突發,撒手塵寰,死後更是連一個體面的葬禮都沒有,只有燕盛文和燕櫻嬈瞞著燕家給母親在密林荒野立了碑,又怕哭紅眼睛讓燕老夫人知道,便強忍悲痛,一滴淚都未落下。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不用說像燕盛文這種目空四海、輕狂氣盛的人。往日裡,他不知在腦袋裡構思了多少種辦法,要置燕睿於死地,而如今抓到如此好的機會,他豈能不一鼓作氣,將燕睿一舉扳倒。
眼見洛小天被燕睿抓了去,顧言君他們尋遍整個燕門宗都沒有找到他們。直到燕盛文告知,說燕家歷代宗主都有一張異境符,通過符咒,可以以任何一樣東西為媒介,打開一個虛幻的空間,能夠在緊要關頭用來避難,但是要想進到這個異境空間,就需要找到作為媒介的那樣東西。燕盛文不可能知道,其他燕門宗的弟子也不可能知道,唯一可能知道的,就只有燕執。
畢竟是親兄弟,燕睿對燕執格外上心。也正因為燕睿是燕執的親哥哥,所以當顧言君等人詢問異境空間的下落時,燕執死活不開口。
燕執被燕盛文安排的人別著胳膊押到眾人面前,他抬著頭,望著將明未明的天空,始終是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他堅信燕睿不可能會私藏郁塵鼎,更不可能用蠱殺人。
直到石牢里關著的那些向陽城的百姓被解救出來後,紛紛一口咬定燕睿在用活人煉蠱,甚至連燕睿身邊的人為了活命,也開始將燕睿的罪責全盤托出時,燕執才多少有了一絲動搖。
顧言君此生從未懇求過任何人,當他放低身份請求燕執說出進入異境空間的入口時,徹底將燕執最後的一點倔強擊成粉末。
燕執知道顧言君擔心洛小天,可最讓他承受不住的,便是他不忍心看他擔心。所以最終,他還是說出了進入異境空間的入口:「兄長的書房裡放有嫂嫂舊時用過的妝奩,上面有一面銅鏡,那就是進入異境空間的入口。」
異境符幻化而成的山洞裡,影仙堂堂主江立宿手執利劍,義憤填膺地指著燕睿說道:「燕睿,你殺人煉蠱,又私藏邪物,已是天怒人怨,若是你還想保得一命,就不要負隅頑抗,再做傷人之事。」
燕睿捧著郁塵鼎苦笑,眼裡的怒火將眼底積聚起的一縷水氣盡數吞噬,掃向眾人的目光里,瞬間殺氣騰騰:「我燕睿承認用活人餵蠱天理難容,也早已不怕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可這郁塵鼎,你們敢說從未有過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