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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天思慮了一下,剛要點頭回應,就見段默忽然拿起了旁邊的冷霜劍,一雙溫潤的眼目一時間冷冽了不少,用劍指著門口處問道:「誰在外面?」
話音剛落,門扇「吱嘎」一聲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當看清來人的樣子時,洛小天怔了一下:「沈念?你……你是來看望我的嗎?」
對於他的自作多情,沈念只是以一個白眼回應,緊接著,他的視線莫名從洛小天手裡拿著的寸金糖上停了一瞬後,便對面前的段默說道:「師兄,我能否也去天清閣,只當是長長見識。」
洛小天一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沈念開口說話。
一旁的段默直直地盯著沈念看,在此之前,他只在新弟子的名單中看到過「沈念」這個名字,並未見過真人,如今打眼看去,卻有一種莫名而來的親切感:「這次跟去天清閣的弟子,除了入室弟子外,其他的都是要經過三殿主挑選的。」
聽到這些話,沈念默不作聲,只低下頭,愣愣地站在那裡。
這時候,洛小天突然蹦出來一句:「准了!」
段默與沈念隨即一臉驚疑的看向他。
洛小天目光略有閃爍的繼續說道:「今天我師尊說隨行名單里還缺一個人,問我有什麼推薦人選,剛好,沈念就很合適啊。」
段默轉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詢問:哪裡合適?
洛小天撓了撓後腦勺,笑得有些心虛:「話少人帥,出行必備。」
段默:「……」
可是,令洛小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到第二天,顧言君來醫舍時,他剛要把連夜準備好的一通好言好語說給顧言君聽,讓他應允了沈念一事,顧言君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我記得你上次說,如果我給你出山玉圭,你就幫我盯著若千晨,」他看向有些迷茫點頭的洛小天,慢慢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樣東西,「諾,給你出山玉圭,這次天清閣一行,你幫為師看好若千晨。」
只一秒的功夫,洛小天就因為顧言君的這一波操作僵成了古化石,他直挺挺的趴在床上,臉部的肌肉有些抽搐,看著手裡期盼已久的出山玉圭,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顧言君啊顧言君,你特麼太狠了。
洛小天把臉一黑,沒好氣地問道:「你既然有意提防若千晨,為什麼不直接讓他待在靈雲城?」
顧言君顫了顫睫毛。幾個時辰前,若千晨去了玄武殿,揚言他已經知道了洛小天就是百年前蕭寒的轉世,如若顧言君不允許他離開靈雲城,他便會將此秘密告知長然。
若千晨的這一席話,說是威脅,倒也不必太過在意,顧言君雖然對此人了解不多,但每次都會從對方冰冷的神色里,找到一種特殊的信任感,讓他覺得,即使若千晨知道了洛小天就是蕭寒,他也定不會說出去。
倘若顧言君猜的沒錯,他要去天清閣,無外乎是要找尋郁塵鼎。他要找,就由他去吧,何況整個修真界,明里暗裡的,誰又不在惦記那郁塵鼎。
只是,有一點,令他感到傷神,若千晨說關於洛小天的身世,是從鍾黎那裡得知的,也就代表,已經有人知道了蕭寒轉世的事情,可他們找蕭寒,到底只是想置他於死地,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用意?
顧言君想了一下,對洛小天說道:「若千晨畢竟是靈雲城的弟子,他的師父又是仙尊,再者,他的劍術了得,此次比劍大會,他是可以參與的,更何況……」他的目光顫了一下,話音也順勢沉了下去,甚至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酸意,「你不是喜歡他嗎,正好可以借著此次機會離他近一些。」
劍術了得,這個洛小天承認,畢竟他的御劍飛行就是若千晨親手教的。但要說起喜歡,那純粹是無可奈何,而且若千晨的性情讓人捉摸不定,與他相處的那些日子,洛小天也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言行上都與對方保持著距離,如今顧言君安排這種「盯人」的差事給他,實在讓他覺得糟心。
但目前形勢所逼,他也不能拒絕,只好滿心不悅的應了這個差事,可他向來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他把出山玉圭往顧言君懷裡一丟,與其討價還價道:「這東西我不要了,師尊如果真要給我點報酬,那這次去天清閣,就把沈念帶上吧。」
顧言君有一瞬的難以理解,問他:「為什麼偏是沈念?」
洛小天抬起頭來,像是細細琢磨一番後,說道:「因為……因為我一出門就話多,路上剛好缺個能聽我嘮叨的,我想了想,就沈念最合適。」
顧言君回復的認真:「你有話可以對我說。」
聽到這話,洛小天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裡湧起片刻的嗤笑後,托著下巴漫不經心的耍起了嘴皮子:「好啊,既然師尊願意聽我說一些春宮秘史之類的東西,那我就不需要沈念了。」
顧言君一愣,眉頭不自然的皺了一下:「告訴沈念,後天一早出發。」
洛小天偷笑,卻在這時,聽顧言君輕著聲音繼續說道:「剛剛你提到春宮二字,我突然想起你收拾的包袱里有幾本那樣的書籍,聽人說,你告訴別人書是我在看,如此有污師尊清譽的作為,我該如何懲罰你才好?」
洛小天聞言有些心底發慌,直視向顧言君的目光中,有對方難以思量的面孔,他乾脆兩眼一閉,拿病作為擋箭牌,苦苦□□道:「哎呀,我這可憐的屁股又疼了!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