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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人離開許明晗的書房,來到主殿前的時候,洛小天和顧言君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怔得愣在了原地。
只見滿目的火把中,靈雲城的弟子已經將天清閣團團圈了起來,他們仗劍而立,眉目肅穆,身板筆直,僅僅在氣勢上就有足夠大的震懾力。
顧言君對長然說道:「看樣子,師兄已經知曉所有的事情了。」
長然還是那副目下無塵的模樣:「是江恆告訴我的,自從燕櫻嬈失蹤後,他就一直在調查江立宿。」
此話一出,洛小天一臉的驚惑。他望向那些弟子,從中找到了江恆。他本來以為這傢伙就等著子承父業,留在影仙堂了,可沒想到竟然重新穿上了靈雲城的衣服,一襲白衣仙氣凜然,倒讓洛小天覺得此人也不是特別討厭。
他正想著,長然忽然抬起了手中的劍,重重的劍鞘落在他的頭上時,卻又變得很輕很輕。
洛小天被打的有些懵,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長然。
長然劍眉蹙起,神色嚴明:「你以為你換張臉,挺個肚子我就不認識你了嗎?」他頓了一下,「洛小天,我告訴你,就憑你是我長然這百年來見過的最差的弟子,我看你個背影就知道你是誰。」
聽到這些話,洛小天猝不及防的揚起嘴角羞赧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認,靈雲城最厲害的人,非長然莫屬。
就在這時,洛小天倏然覺得肚子猛地一收縮,身上被捆了一根繩子的同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飛了出去。
頃刻間,所有弟子意欲執劍上前,卻被長然比手止住。
旁邊的顧言君望著石階上的洛小天,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兩個人,立刻攥了攥拳頭,把別在腰間的玉簫握在了手裡。
洛小天被捆仙繩綁著,脖子上還橫了一把寒光刺眼的長劍,一時不敢動彈。他只見旁邊的許明逸攙扶著虛弱至極的陸莫辭,即使望向前方的眼神狠厲至極,可是扶著陸莫辭的那雙手,卻顯露著一絲柔情。
江立宿把劍刃又往洛小天的脖頸處送了送,厲聲道:「顧言君!你如果不想看洛小天再死一次,就讓你們靈雲城的人退出天清閣!」
顧言君眉宇緊蹙,因為心生怒火額頭上不自覺的有青筋暴起,但最終他還是神色黯然地看了一眼長然。長然心底嘆了口氣,他第一次順了顧言君的心意,讓眾弟子暫時退出了天清閣,唯有江恆留了下來。
江立宿的眸光瞬間沉了下去,與江恆相顧無言。他可能從未想過江恆會站在他的對立面,畢竟二十多年前,他在林中撿到江恆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只會啼哭的嬰兒,他一直把江恆視如己出,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只會啼哭的嬰兒驀然間長成了七尺男兒,而他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他低了低頭,收回的視線微微落在旁邊許明逸的身上,想起三十多年前自己無依無靠的在外漂泊,不幸染上瘟疫奄奄一息的時候,是許明逸救了他一命,並傳授給他一身的武藝,讓他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無用之人,所以這份恩情,他不得不還。
察覺到江立宿的心神不寧後,洛小天頓時趁其不備,解開了身上的捆仙繩。別忘了,他在靈雲城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解捆仙繩大師。
只見他解開捆仙繩後,一隻手瞬間用力抓住了江立宿執劍的手腕,另外用手肘猛地擊了一下江立宿的胸膛,抓住機會,側身避開了江立宿的挾持。
可是他沒想到江立宿會被激怒到下了狠手,高高舉起的劍直劈向他的手臂。
顧言君和長然剛要阻止,許明逸身上的落晴劍裹攜著如同烈焰般滾燙的煞氣,忽地憑空刺出,迫使兩人急忙應對。
洛小天躲閃不開,就在他的手臂就要被那把冷劍砍下的時候,忽然有人猛地推開了他,致使那把劍砍在了另外一個手臂上。
洛小天眼眸大睜,看著若千晨的手臂落在地上,鮮紅的血跡順著陡立的石階向下,鋪開一片刺眼的紅暈。
不過好在若千晨傷的是左臂,仍能手持慕天劍反擊。只一招一式,便足以讓江立宿自顧不暇。不出片刻,便見一道青光宛若月光傾灑,席捲著凜冽的劍流,直擊江立宿的心口。
可是,正如若千晨奮不顧身去救洛小天一樣,就在慕天劍將要歿入江立宿的胸膛時,江恆突然擋在了江立宿的身前,生生受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當看到江恆的心口處,有殷紅的液體蔓延開的時候,江立宿即刻丟掉手中的劍,抱著緩緩倒下的江恆癱坐在地,整個人神色恍惚片刻後,漸漸泣不成聲。
而若千晨因為左臂流血過多,也腿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洛小天急忙跑過去,點了他的幾個穴位,暫時幫他止住了血。
而此時此刻,與許明逸纏鬥在一起的長然和顧言君,兩人之力卻不能傷及許明逸分毫。
似乎只是為了有趣,許明逸在耗損掉他們大半的靈力後,便嘴角勾起,化出了郁塵鼎。
天清閣外的那些弟子聽到激烈的打鬥聲後,立刻沖了進來。可是卻見長然和顧言君一邊神情惶然的後退,一邊頭也不回地斥住他們前進的步伐,讓他們不要靠上前來。
郁塵鼎的力量無人不知,一旦許明逸催動郁塵鼎,他們這些人都將變成枯屍白骨。
就在許明逸手中的郁塵鼎被駭然的黑霧籠罩,所有人的心裡漸漸被恐懼支配的時候,洛小天突然朝著許明逸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