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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弦。」
「奴婢在!」
永安帝一副嫌棄的口吻說:「去,把這個給順伃送過去,叫他好好吃菜!別『到處』亂瞄!」
張弦一臉的莫名,不過他不敢多問,端起陛下剛才像是隨手指的一盤五味燒鴨,接著又聽到陛下說:「讓他不用謝恩了,坐著吃完。」
「是。」
張弦把菜端起來,往下走,立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他移動。陛下這是要賞賜哪位貴主或宗室?結果眾人就見張弦端著那盤菜一路越過嘉貴姰、明傛、德傛、停在了順伃的面前。
「順伃俍俍,陛下命奴婢把這道五味燒鴨賞賜給您。陛下說您不必謝恩了,坐著『吃完』,陛下還說……讓您別,亂瞄。」最後兩個字張弦壓得極低,但還是被德傛聽到了。德傛又咳嗽了起來。
卓季站起來,先向永安帝行禮謝恩,然後雙手接過那盤五味燒鴨,對張弦說:「張公公,麻煩您幫我給陛下帶幾句話。」
「順伃俍俍,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您這不是折煞奴婢了。」
卓季讓張弦湊過來,張弦附耳過去,卓季跟他嘀嘀咕咕一通說,張弦的臉上出現為難和不好意思。卓季說完後,張弦苦笑:「俍俍,奴婢真這麼跟陛下說呀。」
「嗯,就原話跟陛下說。」
張弦無奈,直起腰走了。所有人都盯著明顯說了悄悄話的兩人,不少人都幾乎捏碎手裡的帕子。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說悄悄話,這卓季太膽大,太恃寵而驕了!卓季坐好,聽到了張弦說什麼的德傛沒好氣地說:「這回就是陛下都嫌你不害臊了,陛下賞的菜,可要全部吃完。」沒問卓季跟張弦說了什麼。
「不就一盤鴨子,一頭牛我也吃得下。」
卓季不看永安帝了,專心吃鴨子。張弦回到皇帝身邊,躬著身子低聲說:「陛下,順伃俍俍說他謝陛下您賜鴨,說……」
「他說什麼?」
張弦實在是說不出口。永安帝瞥了眼悶頭吃鴨子的人:「過來說!」
張弦湊到皇帝陛下耳邊,閉上眼睛,一副早說早超生的模樣說:「順伃俍俍說,說他突然發現陛下您,您英俊偉岸,高大威猛,器宇軒昂,不愧是,不愧是,霸主中的霸主,帝王中的帝王!」
「咳咳咳……」
眾目睽睽之中,永安帝捂著嘴劇烈咳嗽了起來。張弦趕緊給陛下捶背,所有人都看著突然咳嗽起來的陛下,眼神在陛下和專心低頭吃鴨子的卓季之間來回漂移。
太后轉身:「皇帝,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嗆到了。」
永安帝現在只想把某人揪到龍床上,扒了衣服狠狠打一頓。讓他在如此場合下丟臉,著實該打!
德傛好奇了:「順伃,你讓張公公給你傳了什麼話?」
卓季嗤嗤笑:「侍身讓張公公告訴陛下,陛下太英俊了,侍身都看得入迷了。」
「咳咳咳……」德傛發誓,他以後絕對不跟卓季再坐到一起!
好半天后永安帝才緩過氣來。卓季那一盤子五味燒鴨也吃完了。德傛冷著臉不理他,卓季就專心看歌舞。永安帝不咳了,臉上帶著怒容,可腦袋裡卻不停地在回放張弦代卓季傳給他的話。
……英俊偉岸,高大威猛,器宇軒昂……霸主中的霸主,帝王中的帝王……
永安帝調整了幾次坐姿都沒能壓下腿間不合時宜硬挺起來的某物,他今日明明很累!永安帝也回過味兒來了,卓季哪是勾引他,根本就膽大包天的當眾調戲他!永安帝的眼底是危險。
第27章
連續的歌舞停了,獻義王舉杯站了起來:「今日重陽家宴,臣敬陛下和太后。」
永安帝定定神,舉杯,太后也拿起酒杯。獻義王敬酒之後,吳紹王也起身敬酒。吳紹王和獻義王分別坐在兩側。但吳紹王世子卻是和獻義王世子坐在一起。兩位世子年紀相仿,都是紈絝子弟。長輩們在敬酒,兩人就悄聲聊天。
獻義王世子南容時璃問:「哥,你這陣子在宮裡都吃了什麼好東西?弟瞧您這氣色好了不少啊。」
南容時珠偷偷瞥了眼正在跟長輩們說話的聖上,小聲說:「陛下讓我在宮裡修身養性,著太醫署給我配了『地安丸』,這吃了有快一月了,嘿,別說,這『地安丸』還真不錯。」南容時珠湊到南容時璃耳邊,「你哥我現在早上醒過來,子孫根能挺起來了。」
「嘶——哥,你那兒還有嗎!勻給弟弟一些唄。」南容時璃眼饞了。
南容時珠遺憾地說:「陛下是每日派人給我送去當天吃的,沒有給我多餘的。不過陛下也跟我直說了,這藥是初次配出,陛下也是看我身子虧得厲害,一來,給我補補。二來,也是讓我試試藥性。」
南容時珠倒是沒有因為自己被陛下試藥而不滿,對吳紹王府來說,他這個沒什麼本事的世子能被皇帝陛下想到去試藥,對吳紹王府也算是一種求之不得的榮耀。
這邊,永安帝和太后與皇室宗親們的說話暫告一段落。燕宣突然站了起來,走出座位,來到殿中央。全場安靜了下來。燕宣跪下磕了一個頭,然後說:「陛下,今日午後,太后與諸位俍俍、娘娘齊聚御花園賞菊、品酒,俍俍、娘娘們吟詩作賦,順伃俍俍更是彈唱一曲引得太后與諸位俍俍、娘娘感動不已。回去之後,侍身的心中也是久久無法平靜,把心中所感編成了一首曲子。侍身想把這首曲子獻給陛下,侍身懇請陛下恩准。」燕宣整個人趴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