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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一臉怕怕:「還是不要了吧。兩個月,三個月,那侍身肯定成人幹了。」
德傛怒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宮裡多少妃侍想要得到陛下的寵幸,別說連著一個月,兩個月,哪怕是一天,也是福氣。你這話對本宮說說也就罷了,不要口無遮攔,胡言亂語。」
德貴姰的話中帶了明顯的親近之意,卓季也從善如流地笑道:「我就是知道俍俍您疼我,所以我才在您面前才如此隨便啊。」
卓季這話聽得德傛有些心花怒放,他放下茶杯轉了話題:「你找本宮來是有何要事?」
卓季也不貧嘴了,正色道:「我想在宮外開一家藥局,方便我購買藥材,配藥。總是從太醫署出,一來麻煩。二來盯得人太多,這第三,也不夠安全。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這宮裡,防人之心還是要的。畢竟配出的藥,是要吃到肚子裡。」
德傛點點頭,道:「確實是。那你是想本宮幫你找鋪子?」
卓季搖頭:「鋪子陛下會出。這事兒我是先跟陛下提的,我想開一家獨立於太醫署的藥局,這個藥局的經營、所販賣的藥,陛下都會很清楚,說白了也算是陛下的一份私產,陛下交給我負責。只是我沒有可用的人,也沒有相關的渠道,最主要的是我可能沒那麼多精力盯著,陛下就向我推薦了德傛俍俍您。」
「我?」德傛驚訝得連自稱都變了,他的心緒瞬間難平起來,陛下竟然會想到他!
卓季道:「陛下說俍俍您是最合適幫我做這件事的人。陛下只管出銀、出鋪子,我只管出藥方,剩下的全都要俍俍您操心。」
德傛抓緊了衣服,眼角泛紅,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陛下會在這樣重要的事情上想到他!德傛強壓下心頭的感動,說:「陛下如此看重我,你又如此信任我,我定不會叫陛下失望。要怎麼辦,你只管說。」
卓季道:「我這裡有一記藥,叫『地安丸』……」
德傛和卓季兩人商談了整整一個下午,德傛才拿著一份兩人初步擬定的計劃書離開了翔福宮。德傛剛走沒多久,張弦和馮喜來了,兩人手裡各捧著一個蓋著黃綢布的托盤。卓季心裡頓時升上不妙的預感。
「順伃俍俍,陛下說,今晚宿在翔福宮,這是陛下讓奴婢先給俍俍您送來的侍寢之物。」
侍寢之物是什麼鬼!
「俍俍,陛下用過晚膳之後就會過來。」
放下東西,張弦對馮喜使個眼色,就帶著馮喜離開了。卓季單手捂住腦門,不想去看托盤裡是什麼鬼東西。
常敬:「主子?」
「你們都出去。」
屋內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卓季抹了把臉,站起來。掀開張弦捧著的那個托盤的綢布,卓季呵呵冷笑。果然是侍寢的東西!他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張紙。
——順伃,侍寢就要有侍寢的樣子。以後你侍寢,都必須穿薄紗寢衣!
卓季兩根手指拎起所謂的薄紗寢衣,和他以前見過的女人的情趣內衣沒任何區別!還真是夠薄!夠紗!
把寢衣丟回去,卓季又掀開第二個托盤上的綢布。是一個長方形的檀香木盒子。卓季掀開盒蓋,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後,他用力抹了把臉。最上方同樣有一張皇帝專用的明黃色花紋紙。卓季拿起來打開,上面只有一句話——這藥玉要時刻用著,對身子好。
卓季拿起一根散發著濃濃藥味,有他的一根小拇指粗、兩指長的藥玉,嚴重懷疑永安帝的用意。這東西要他時刻「用」著!他乾脆天天躺在床上等著那個悶騷到極點的皇帝陛下隨時享用好了!
一盒子有幾十根藥玉,卓季還看到了放在盒子下的一張藥方。這張藥方是浸煮藥玉的配方,顯然皇帝陛下是要他以後自己來做藥玉。
一手撐著頭,卓季暗罵了自己一句,他明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就不信,永安帝每次寵幸一位侍嫏之後都會如此細心地讓張公公給對方送來這兩樣東西!早知道,他就不逞強撩撥那人了。
卓季沒猜錯,永安帝才沒這閒情逸緻關心每一位初次侍寢的侍嫏。這些東西自然有侍嫏身邊的人去做。
回去的路上,馮喜忍不住小聲問:「師父,陛下為何親自給順伃俍俍……」
張弦:「這是陛下和順伃俍俍間的情趣兒,是咱們閹人需要明白的嗎!」
馮喜恍然,拍了下自己的嘴:「小的太笨了,不愧是師父。」
張弦趁機教育道:「陛下和順伃俍俍之間的事,你少說多記。順伃俍俍,那不是普通人,你多長個心眼,沒事多給順伃俍俍賣個好,日後少不得你的好處。」
「師父的教誨徒兒記下了。」馮喜看看左右,湊到師父跟前壓低嗓門,「不過師父,順伃俍俍跟一般人兒還真是不一樣呢。就說這清涼膏,別說宮裡哪個貴主會給身邊兒的奴婢們親自配藥,就是奴婢們病了,也沒幾個貴主會上心給奴婢們醫治。徒兒還挺羨慕常敬他們的。」
張弦抬手敲了下馮喜:「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你只要記得我的話,少不了你清涼膏用。紫合宮裡的那個,你注意著點兒,那不是個省油的主。」
「是,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盯緊的。」
張弦帶著馮喜回奉天殿了。他不會讓順伃知道他在背後為他做了什麼。張弦在皇帝陛下還是太孫的時候就跟在了皇帝陛下的身邊。從一個最低位的小寺人一步步走到鄲陽宮三大總管之一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沒有心機,沒有心眼。皇帝陛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宮裡的貴主新人、舊人,他也見得太多了。像燕宣那樣的人,如果不能一直把他踩到腳底下,遲早有一天,那人會翻過身來蟄你的腳。為皇帝陛下也好,為自己也好,張弦都不會讓燕宣得勢,不會讓燕宣成為順伃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