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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的胸膛劇烈起伏:「我一想到,他們拿毒品當神藥來給陛下吸食,想到那些官員還沾沾自喜吸食過神藥,我就想殺人!」
「朕替你殺。」
卓季仰頭,氣得眼睛發紅:「吸食了毒品,會有依賴性,他們難道就沒有察覺?!一個知州!一個府尹!難道就一丁點疑慮都沒有?!難道就沒有發現如果不及時吸食,他們會全身乏力,會沒有精神!我看他們根本不是沒有意識到,他們一定還收了那些人別的好處!陛下!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我一想到萬一我沒有在陛下身邊,萬一陛下真的聽信了他們的讒言,碰了那東西……」
卓季的手在發抖,永安帝深刻地察覺到了。他低頭,吻住了卓季冰涼的唇。卓季圈住永安帝的脖子,激烈地回應他。他這次,真的恐懼,真的,後怕。
當屋內隱隱傳出某種聲音時,焦急地候在外面的幾個人都稍稍心安。張弦讓其他人都先退下了,他守在門外。
大床上,卓季和永安帝的唇幾乎就未分開過。這一刻,永安帝相信了。卓季是愛他的,但他與他,一個是帝王,一個是後宮侍嫏之一。他與他,誰都不能對對方說「愛」。永安帝的手腕,隨著消腫就不見了蹤跡的紋身在兩人情濃時刻,顯露了出來。永安帝抽出自己,退開,讓卓季翻身背對他,然後再狠狠刺入。卓季的背部,原本也在消腫後就看不到的紋身也出現了。美麗的畫卷和永安帝手腕的「紅鐲」,組成了完整的風景。
永安帝親吻卓季的紋身,在他的肩膀上留下自己的齒痕,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只能屬於他的印記。永安帝一次次地頂入卓季的身體最深處,把自己不能言說的情感,全部傾注在每一個吻,每一次律動中。
激情結束之後,永安帝把氣喘的人擁入懷裡。兩人彼此相擁,誰都不想說話,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許久後,卓季出聲:「我今天的反應,有點激烈了。」
永安帝摸著他的後背,閉著眼睛,帶著幾分慵懶地說:「你還可以再激烈些。膽敢謀害朕,那是滅族的大罪。」
卓季:「滅族就不必了。凡是參與此事的,殺頭。其他人,還是節約點勞動力吧。」
永安帝:「這次不行。謀害朕,必須嚴懲,也必須給一些人震懾。不誅三族,只滿門抄斬。」
卓季沒有再勸,永安帝是一個非常英明的皇帝。這是封建社會,永安帝有他的考量,這種考量有時候會比卓季用未來的想法來考量更周全。
卓季:「陛下決定就是。」
這也是永安帝最喜歡卓季的地方,卓季從不會用他上一世的觀點來左右他作為一個封建帝王的想法和行為。
永安帝:「你身子還虛著,就生那麼大的氣,你可跟朕說過,生氣會有毒素。今日這一氣,這兩個月好不容易養得好些了,又白費了。」
卓季:「所以陛下要給我報仇。那李萬生,幫著異國人謀害陛下,是反賊!那兩個海西國人,是外賊!這些人內外勾結想顛覆俁國的穩定。袁波塞應該不是地道的海西國人,他的海西國語很不標準。那傢伙很可疑。」
「朕會讓人把他肚子裡的秘密全部敲出來。」
永安帝這一天在養心宮陪卓季,沒有再出去。卓季的心情始終沒有完全平復,他的身體確實還有點虛,一下子怒極攻心,和永安帝激情完之後,他一直有點頭暈,胃口也不好,心裡悶悶的。永安帝試著說些別的事轉移卓季的心情,可心裡深處,他又有那麼點甜蜜的暗爽,不足為人道也。
出了這麼大的事,別院的官員們一個個噤若寒蟬。誰能想到,不過是一次普通的進獻「神藥」,卻發展成了謀害陛下的逆天大罪。蘭江府府尹當場被順傛俍俍賜死,死後還被陛下鞭屍。再想想曹行……每個人走路的聲音都比平日輕了許多。
晚上,在卓季吃了藥,靠著藥的安神作用才睡下後,永安帝動作極輕地掀開被子下了床。把被子給卓季掖好,又守了會兒,確定卓季是睡熟了,永安帝一步一步,非常緩慢,腳步無聲地走到門邊,拉開門。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張弦、馮喜、王保、常敬都在外守著。一看陛下出來了,張弦正要說話,就被陛下的「噓聲」動作給制止了。永安帝出來,轉身,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地把門緩緩闔上,這才輕聲說:「給朕穿衣。」
張弦和馮喜快速拿來陛下的常服,給陛下穿好,永安帝對常敬和王保好:「你二人守在這兒,仔細裡面的動靜。」
「是。」
永安帝帶著張弦和馮喜出了養心宮的寢宮,去了道正閣。道正閣的那個小花廳暫時封了。永安帝在回京前都不會再去那邊。
永安帝陰沉著臉,坐下後張弦急忙給他端茶倒水。外面有寺人稟報:「陛下,遲統領求見。」
「讓他進來。」
寺人推開門,禁軍統領遲驍松大步走進來,行禮後說:「陛下,臣等已經審出來了。」然後把手上的審問筆錄遞上。張弦接過來送到萬歲的龍案上,永安帝打開,逐字看了起來。
袁波塞是波塞人,本名穆德里·萊曼。波塞國與海西國相鄰,與海西國這個內陸國家不同,波塞國臨海。袁波塞早年是行船商人,做沿海貿易。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裴班國發現當地的人會從一種花的果實里提煉出一種東西,吸食後會精神振奮,當地人都把這種東西當神藥。袁波塞用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在裴班國的農民手裡換了大量的神藥,然後把他帶回波塞國。這東西一到了波塞國就風靡了,可時間長了,吸食神藥的人發現這個所謂的神藥會令人上癮,如果不吸,就會難受得想死。一些吸食了神藥的波塞國貴族意識到這東西有問題,就去找袁波塞算帳,袁波塞在苗頭不對時,帶著他的家財和手裡的神藥逃去了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