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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擔架上的卓季,皇貴姰的眼眶紅了一瞬,他小聲叮囑:「慢點慢點,別晃到順傛。」
車旁的護衛們抬著手也護著擔架,擔架平穩地被抬下車,抬入萬慈館。走在後方的侍衛在該進去的人都進去後,關了萬慈館的大門,然後數名持槍侍衛把守在門外。
病房內,在卓季被放到床上,再次輸液之後,皇貴姰才敢問:「陛下,順傛真的醒了嗎?」
永安帝:「醒了一會兒,他身子虛,又昏睡下了。」
皇貴姰:「萬慈館的宮人臣侍已經全部安排到了別處,現在萬慈館內的宮人全部按照陛下的命令抽調了翔福宮和奉天殿的宮人。」
永安帝點了點頭,然後:「傳旨。」
張弦:「是。」
「即日起,皇貴姰全權掌管皇后之職,統領六宮。明日,文武各部在太極殿聽宣。」
皇貴姰的心臟停了一瞬,他跪了下來。
張弦躬身:「是——」
皇貴姰全權掌管皇后之職,明日文武大臣在太極殿聽宣!
永安帝的這一舉措立刻在原本就緊繃的前朝引起轟動。林燮山、史玉等重臣對這一消息有些意外,深思之後又不覺得意外。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這是要快刀斬亂麻,好騰出手來處理和刺殺一事相關的所有人等了。
讓皇貴姰先回去,永安帝在卓季病房的浴室里洗了個澡,換了睡衣,然後睡在了卓季病床旁邊臨時加的床上。卓季醒了,經過了昨日白天的刺激和一夜的無眠,永安帝此時才有心情眯一會兒。
第244章 端倪現
快中午的時候,永安帝就醒了,心裡還是惦記著卓季,也睡不踏實。醒來時,卓季還在昏睡著,仍掛著點滴。永安帝去外間更衣,便聽張弦道:「萬歲,國公爺、秦內都統和林內都統求見,都在外頭侯著呢。」
永安帝:「叫他們進來吧,一道用膳。」
「是。」
林燮山、秦忠義和林奕進來,三人同一時間看向病房的房門。永安帝在外間沙發上坐著,說:「都坐吧。」
林燮山先問:「俍俍現下如何?」
永安帝:「昨夜醒了一盞茶的工夫就又昏睡下了。韋應石和柏世同說只要人醒過來,就沒有危險,宮外到底不比宮裡,以防萬一,還是回來妥當。他傷了內腑,沒兩三個月養不好。」說後一句時,永安帝的臉色很冷。
秦忠義和林奕單膝跪了下來:「臣等護駕不力!請陛下責罰!」
永安帝:「清平衛和火器營自然是護駕不力,你二人也自然要受罰。只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查出幕後主使,朕先不罰你們。起來吧,都坐,一邊吃一邊說。朕現在不能倒下,朕要給順傛做主。」
林燮山:「陛下龍體康健,才能為俍俍報仇。」
宮人們進來送上了膳食,一人一碗雞湯麵、七八盤各式炒菜、一碟醬牛肉、一碟醬肘子、一碗酥肉湯、一盆餅子、一盤糖醋排骨、一盤魚餅、幾根煮玉米。林燮山、林奕和秦忠義都是能吃的,餅子主要是給他們準備的。
做了個吃的動作,永安帝先吃雞湯麵。卓季喜歡吃雞湯麵,和他在一起久了,永安帝也喜歡吃了。林燮山、林奕和秦忠義也不客氣,端起碗來開始吃麵,看得出都餓了。在三人差不多該吃飽後,永安帝才問:「查出些什麼?」
林燮山擦了嘴說:「俍俍身邊的靳大石告訴奉山(秦忠義)一件事,臣順著此事往下查,還真查出些異常來。」
永安帝放下了筷子:「什麼異常?」
林燮山:「吳紹王府和獻逸王府的小少爺最近與一位皇室遠親的子弟玩得頗為不錯,並把此人舉薦給了三殿下。三殿下喜歡踢球,有一個球隊,宗親貴胄子弟能入此球隊為榮。此人踢球確實有一手,三殿下見過之後就把他收入了球隊。靳大石之所以注意到此人,是他幾次發現此人看幾位皇子的眼神頗有些奇怪。靳大石還沒來得及深查此人,俍俍就出事了。奉山把此事上報與臣,臣一查,此人名叫南容璃默,是皇室遠宗南容敬遲的六兒子,小名撒撒,今年剛巧一十二歲。」
永安帝眯了下眼睛:「怎麼說?」
林燮山:「陛下您可還記得,您曾有一位三皇子,卻不是德貴姰俍俍所出。」
永安帝瞬間握住了拳頭,氣息冷凝,在一旁伺候的張弦和馮喜屏住了呼吸。
小名,撒撒?三三?三皇子?!
林燮山:「陛下您當初把那位三殿下過繼給了無嗣的遠宗南容方為子,隔年,南容方病故。病故前,南容方又把這個孩子過繼給了他的堂兄南容敬遲。南容敬遲的嫡庶子加在一起那時已有五位,這個孩子過去後被記在了南容敬遲的夫人膝下,作為嫡子養育。他過繼給南容敬遲之前名喚南容谷俞,乳名平平。」
過繼過去就改成了「璃默」,乳名也改成了撒撒。怎麼聽這兩個名字都有深意在裡頭。
說到這裡,林燮山問:「陛下您從未再關注過這位三皇子了吧?」
永安帝絕情地說:「朕的三皇子是辰桉。」
林燮山:「臣查到,吳紹王府和獻逸王府的顯德少爺和建康少爺與璃默的相識看似偶然,但細究起來,卻不像是偶然。南容敬遲做生意上很有一手,俁國這些年商業發展迅速,他本就有家底和頭腦,之後參與海運掙了不少錢,說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南容敬遲的管家與吳紹王府的三管家經常一起飲酒,而這位三管家的小女兒是顯德少爺的貼身婢女。也是這個貼身婢女,把璃默引薦給了同樣喜歡踢球的顯德少爺。璃默之後便順理成章地又結實了建康少爺,之後被兩位小少爺引薦給了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