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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蘞之謹慎地說:「此事切不可外傳,日後也不要私下議論了。是與不是,都是陛下的事。我等身為臣子,不能妄議,更何況,事關陛下後宮。」
潘北谷和姚大千都是重重點頭。
潘蘞之和潘北谷心情舒暢,那些東西究竟出自誰手也不是他們需要操心的事,反正他們拿到了最大的實惠了。
京城,朝堂上,朝臣們卻是吵成了一鍋粥。有大臣認為潘蘞之此舉大快人心,給深受塔爾金部禍害的北谷百姓們狠狠出了口惡氣。卻也有大臣認為潘蘞之主動挑起與塔爾金部的戰爭,勢必為會俁國的安定造成不穩。來年開春後,塔爾金部一定會報復,屆時朝廷不僅要出兵出糧,還會給本就還沒有從旱災中緩過氣來的國庫和朝廷穩定帶來很大的壓力。
一撥人認為打得好,一撥人認為不該打。一撥人認為潘蘞之無過,一撥人認為應該降罪主動挑起戰事的潘蘞之。等到下方的人都吵得差不多了,永安帝才開口:「朕只想問一句,塔爾金部連年侵擾我俁國邊關百姓,挑起與我俁國的爭戰,阿圖泰有沒有降罪他的將領?」
下方立刻靜悄悄的,剛才主張將罪潘蘞之和潘北谷的大臣們不敢出聲了。永安帝:「朕,乃俁國之主,卻不敢對一個小小的塔爾金部主動出手教訓,朕的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是『謹慎』啊。」
「陛下息怒!」
大臣們全部跪下了。永安帝:「要朕看,潘蘞之打得還不夠狠!還不夠給朕解氣!他若能打下塔爾金部!給朕砍下阿圖泰的腦袋!朕不僅會重賞!朕還會給他做封疆大吏!塔爾金部莫以為朕就怕了他!朕與他阿圖泰結盟,於朕有何好處?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撕毀盟約。阿圖泰撕得,朕就撕不得?他們被朕打怕了,就來找朕結盟,一文銀子不賠,還要朕倒貼他銀兩,打得是一手的好算盤。朕有倒貼塔爾金部的銀兩,朕還不如給邊關的將士們增加些軍餉!
潘蘞之跟朕說,不需要兵部給他額外的糧草配給,你們也不必為此爭執。他若做不到,朕自會罰他。」
永安帝的態度鮮明,就是要打,而且要狠狠地他,給他出氣。而且還要重賞潘蘞之和潘北谷以及北谷各將領。永安帝都這麼說了,誰又敢說一個不字。武將們都支持潘蘞之,兵部尚書關明輝也支持,都察院不插手戰事,左都御使陳長庚直接不表態,其他人就是反對,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反對了。
因為北谷戰事而緊急召開的朝會一結束,永安帝就把關明輝叫到了書房,讓他以兵部的命令下令邊關各軍派軍醫回京,入太醫署培訓。永安帝沒說培訓什麼,關明輝也沒問。俁國北部邊境如今都以入冬。冬季通常不會有大的戰事,而南方溫暖地區的邊境相對平穩,這個時候召軍醫入京培訓是最合適的。
關明輝離開奉天殿後就立馬去辦了。他現在是皇帝的寵臣,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懈怠皇帝的旨意。永安帝較以往更是雷厲風行,做事懈怠的官員,輕則被他痛罵罰薪,重則不僅烏紗帽不保還會連累家裡的男丁出仕。關明輝只要不傻,就不會在自己和兒子正得寵的時候犯聖上的忌諱。
關明輝走了,張弦捧著一個帶鎖的長盒子過來放在御案上。給萬歲斟滿茶,張弦就退了出去。那種盒子裡的裝的是直接送給永安帝的密信,張弦是不能在場的。永安帝用隨身帶著的銅鑰匙開了鎖,取出裡面的信。
信是潘蘞之走特殊的通道送來的,直接送到永安帝的手裡。永安帝還沒看完信,就喊:「張弦!」
「奴婢在!」
張弦推門快步走進來。永安帝:「順傛現在何處?」
「回萬歲,俍俍在翔福宮的藥房裡。」
「把他叫回來。」
「是!」
奉天殿的玻璃已經更換完畢,永安帝非朝會時的辦公就又回到了奉天殿。張弦出去後,永安帝又把那封厚厚的密信仔細閱讀了一遍,然後拿起另一封密信。這封密信是北谷永安帝的心腹送出的。邊關各將領的身邊自然都會有永安帝的人。兩封密信一對比,永安帝對一些事就更確認無誤了,他的表情嚴肅中透著幾分喜悅。
等了有半個時辰,張弦才推開門說:「萬歲,俍俍來了。」
卓季跟著張弦進了止行殿,張弦沒跟進來,轉身就出了止行殿並關上門。卓季一看永安帝的臉色,就問:「陛下什麼事這麼高興?」
永安帝把兩封密信遞過去:「你自己看。」
卓季卻說:「我不看,我要聽陛下說。」
永安帝不勉強,笑著說:「你那個燃燒彈,效果不一般吶。」
永安帝起身,拉著卓季到休息間,把兩封密信上描述的燃燒彈效果以及潘蘞之在雪季前弄的一批新火炕的效果,以及冬補的收穫告訴卓季。卓季聽著連連點頭,說:「火炕和冬補本來就是東北特色。潘將軍肯相信羊皮紙上寫的,還敢讓定遠將軍親自去用,著實有膽色。不過目前來說燃燒彈的造價太高,也不夠穩定,大批量生產不現實。我自己其實都沒信心它能有多大的威力,畢竟實驗室的實驗本身就很簡陋,我們又沒有專業的生產線和材料。不過五瓶竟然都發揮出了威力,效果比我預料的還要好,塔爾金部這是該著要敗。」
永安帝:「潘北谷兩顆燃燒彈燒死了烏邪木木,再高的造價也划算!不過潘北谷說送去的癀炎消等藥已經用完了,問兵部能不能再撥一批到北谷。開春之後,塔爾金部勢必會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