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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卓季算是比較生分的南容辰柱、南容辰椿和南容辰棱則是被氣氛影響,嚇得哭。三位皇子雖然與順傛俍俍不熟,但每年宮中慶典,宮宴的時候他們都會見到順傛俍俍。順傛俍俍對他們一直都很和藹,有時候還會親切地和他們說說話。順傛俍俍一點都不是外人說的那樣跋扈,母父說,順傛俍俍的跋扈都是有原因的,是故意的。他們在幼兒園時聽的故事,都是順傛俍俍寫的。順傛俍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可現在,厲害的順傛俍俍可能會死,他們怕。
醫院,卓季的麻醉已經過了,他依然昏迷著。永安帝坐在床頭,握著他冰涼的手,一直在低低地跟他說話。說是重症監護室,卻是完全無法和未來相比的。只是病房的環境更好,儀器設備更先進,消毒更徹底,醫護也更優秀。
「卓季,朕仍壯年,你還要陪朕三十年,四十年……你說你是貓,有九條命,朕相信。你快醒過來,朕一日聽不到你的聲音就會發狂,會殺人,會殺很多人……你一定不願看到朕如此……你快醒過來。」
柏世同、陳嬌、張弦此刻守在監護室外的隔間,聽著裡面斷斷續續傳出的陛下的聲音,三人無聲地流著淚。別說陛下會發狂,他們也同樣會發狂。有無數的人,被俍俍改變了一生的命運,對柏世同和陳嬌來說,他們就是其中的人。若沒有俍俍,他們仍舊在那個又破又舊的太醫院裡,每日為了後宮的貴主,為了陛下的康健戰戰兢兢。是俍俍讓他們的生活衝出了逼仄的太醫院,去了更為更為廣闊的天地,從後宮爭權奪勢、爭寵奪愛的泥沼中安然脫身。
而對張弦這樣一種身份的人來說,俍俍在某種意義上更是他的一種精神支柱,是他一生的敬仰所在。
陳嬌眼神發狠地低語:「我真想把那兩個人切片,泡進福馬林液中!」
柏世同沒有回應,他彎下腰,手肘撐著腿,雙手捂著臉。他的手異常的冰冷,就如他的內心。外面明明是酷暑十分,柏世同卻覺得屋內太冷了。
張弦咬著自己的手指,垂下的雙眸里全是恨意。不管宮中哪位皇子有參與其中,他都會叫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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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過去,天也漸漸黑了。永安帝午膳就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湯,全無胃口。他還是因為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才勉強吃的。韋應石和白溫佩已經換下了柏世同和陳嬌。馮喜、常敬和小慧也回宮收拾了陛下和俍俍的東西過來了。原秀留在翔福宮裡坐鎮,王保和花姑姑也來了醫院。現在都在外面守著、隨時聽候裡面的差遣。主子還沒醒,要他們回宮等消息他們做不到。
病房裡只有永安帝一個人,他一直在和卓季說話,聲音都啞了。隨著天越來越黑,時間越來越晚,永安帝假裝的平靜也趨於崩塌。
「卓季,你醒過來了,天黑了,你一天沒用膳了,朕知道你餓了。你不是最怕餓肚子了?快醒過來,你想吃什麼,朕讓御膳房給你做。快睜開眼睛,起來了!」
最後三個字永安帝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他深吸一口氣,放軟口吻:「你沒胃口也得起來吃點東西。最少也得喝碗粥。醒一醒……」
門被人推開,永安帝扭頭去看,眼神凌厲帶著殺氣。一看是韋應石,永安帝壓下殺意。韋應石躬身:「陛下,俍俍該換針水了。」
「進來吧。」
韋應石、白溫佩走了進來,兩人動作迅速地給俍俍掛上葡萄糖水,又換下俍俍的尿袋,安靜地退了下來。張弦這時候又進來:「萬歲,您晚上什麼都沒吃,吃些東西吧。」
永安帝煩躁地說:「朕沒胃口!」
張弦想勸,永安帝抬手:「都滾出去!別來打擾朕!」
張弦咬了咬下唇,退了出去。
永安帝渾身被恐懼不安籠罩,他站起來,又坐下,又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步,又回到床邊坐下,抓住卓季依然冰涼的手,帶著祈求和誘哄:「卓季,醒過來好不好?你醒過來再睡,朕陪你睡,你現在醒一醒好不好?朕知道你怪朕了。朕現在不許你多出宮,你不高興了是不是?只要你醒過來,你以後想去哪,想什麼時候出宮,朕都允你。」
聲音裡帶了哽咽,永安帝深吸口氣,親吻卓季的手,接著說:「朕不能沒有你……這麼多年了,你在宮裡,你在朕的身邊,朕才安心……一日見不到你,朕就會心慌……卓季……你不能對朕這麼殘忍……不能……」
把卓季的手抵在自己的眉心,永安帝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今晚是關鍵,他不知道若卓季今晚還沒有醒,他會做出什麼。
外間,張弦、馮喜、常敬、小慧、王保、花姑姑、韋應石和白溫佩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的哭聲溢出。俍俍(主子),求求您快醒過來……陛下離不開您……我們,也不能沒有您……不要對我們,這麼殘忍……
第243章 與真相相差了一個太平洋
深夜,一人猛地從床上驚醒。入目的是夜燈昏暗的燈光。男人用力眨了眨眼睛,打開了檯燈。光線大亮,男人左右四處看看,吐出一口氣,突然笑了聲,抬手捂住腦門:「不會是白天的祈求應驗了吧?」隨後他愣了,眼睛瞪大,「臥槽!不會是真的應驗了吧!」
男人打了個激靈,掀開被子翻身坐到床邊,拿起手機也不看現在是幾點鐘了就給一個人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聽,聲音沙啞的年老聲音傳來:「喂,小俊,什麼事這麼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