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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燮山確實是帶了人過來的,但他來此的主要目的是帶來潘蘞之親自送來的戰事急奏。永安帝一出現,林燮山就說:「陛下!潘蘞之等諸將率領我俁國大軍順利渡過瀚江,攻向秘多羅城,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破城了!」
永安帝在一瞬間的震驚之後,狂喜。一把搶過林燮山雙手遞上的急奏。在永安帝快速看完後,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哈哈哈……塔爾金部歸我俁國所有了!潘蘞之他們做的好!朕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如此神速!朕還想著能在年節前徹底結束戰事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林燮山:「陛下,潘蘞之在急奏上只說已順利渡江,將一鼓作氣攻入秘多羅城。大軍順利渡江,僅傷亡了三百人不到,臣以為,應是滑翔翼和白磷彈立了大功。我俁國大軍沒有被瀚江邊上的塔爾金人拖住。」
潘蘞之派人送來的是大軍獲勝的急奏,為的是讓陛下放心。具體的情況他還需要等戰事結束後詳細上奏秉明,還沒那麼快。所以林燮山也不知道這場仗到底是怎麼打的。永安帝激動地說:「無論誰立了大功,朕都要重賞!」
林燮山也是激動萬分。俁國最為心腹之患的塔爾金部覆滅,作為曾是將領之首的他如何能不激動喜悅。林燮山這時壓低聲音:「陛下,人,臣帶到了。」
永安帝臉上的狂喜瞬間收了起來,嚴肅地問:「是何身份?」
林燮山:「是一位隱世高僧。家母曾與之有過幾次交情,臣派人在景元山深處的孤廟裡找到的。他本不願出世,臣說他若願幫這個忙,臣會送他一部佛經孤本。」
永安帝純屬隨口:「你府里還有這種東西?」
林燮山:「臣沒有。」
「……」
「臣以為,俍俍或許,會有。」
永安帝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低吼:「你從哪看出順傛會有這東西?他又不信佛!」
林燮山也很無奈:「那印空大師不要任何身外之物,只要經書,臣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先把他帶(騙)過來,其他的屆時再說。」
永安帝也無奈了,他揉揉額角:「先辦事,辦好了朕讓人去太后那裡翻翻,找一本對付過去。」
林燮山:「太后那兒興許真有。」
永安帝:「先把他安置下來,明日帶他來見順傛。」
「是。」
林燮山退下了,永安帝卻沒有馬上回去,而是琢磨著這事兒該怎麼跟卓季開口。張弦在一旁聽得是雲裡霧裡,萬歲找隱世高僧做什麼?永安帝也沒有跟張弦解釋,只道:「你去隋國公那兒,看看他有何吩咐。他帶來的高僧,你要安置好。」
「是。」
※
卓季午睡起來的時候永安帝就在屋裡,臉上是明顯的喜色。卓季眨眨眼:「陛下這是做了什麼美夢?」
永安帝笑道:「不是美夢。潘蘞之送來急奏,他已帥兵順利渡江,這個時候怕是已經攻下秘多羅城了。」
「啊!」卓季大喜,「什麼時候的事!」
「該是十天前的事了。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也要八天,林燮山又快馬送過來。」
卓季掀開被子就下床:「慶祝慶祝!一定要慶祝!」
永安帝上前按住他:「慶祝自然是要慶祝的,你先把衣裳穿上。」
常敬和小慧進來伺候卓季穿衣、梳頭,卓季也被永安帝的喜悅感染了。永安帝牽著他的手出了正德殿。走在別院充滿了皇家園林大氣的花園中,永安帝卻很奇怪的十分沉默。卓季回頭看他:「陛下,塔爾金部要收入囊中了,您不高興嗎?」
永安帝握緊卓季的手:「朕當然高興。」
「可是有什麼隱憂?」
永安帝抬了下手,跟在後面的宮人全部停了下來。永安帝牽著卓季走到前方的荷花池邊,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卓季。
抬手摸上卓季仍顯蒼白的臉,永安帝道:「林燮山此來,除了送急奏,還送了個人。」
「人?」
永安帝:「一位隱世的高僧。」
卓季驚訝又糊塗:「怎麼送這兒來了?不是應該送進宮?」
宮裡也就太后是潛心信佛。
永安帝沉默了片刻:「你暈倒後,朕讓林燮山去尋高僧或道士,找法子,把你的魂魄拘在這裡。」
卓季的眼睛慢慢瞪大,嘴巴都張開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永安帝會有這樣的念頭!以為他不高興,永安帝道:「你是宿慧者,你突然就那麼暈過去,朕當時最怕的不是你醒不過來,而是醒過來了,卻成了另一個人。」
卓季的喉嚨動了動,接著他笑了下,投入永安帝的懷抱,抱住了這位一直在不安的帝王:「這種事兒我可不懂,陛下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會配合。」
永安帝鬆了口氣,他怕卓季不喜歡。
抱住卓季,永安帝道:「興許做些法事,你就能睡好了。」
卓季提醒:「陛下,宮裡嚴禁舉行非必要的宗教活動。」只有宮裡的重要人物死亡,才允許在送葬時做安魂一類的法事,其他時候都不允許。
永安帝:「這不算宗教活動,而且也不是在宮裡。」
「陛下您安排好就是。」
卓季不反對,永安帝就吩咐林燮山配合那位高僧準備好,明天早膳過後就開始。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這一晚,永安帝是規規矩矩睡覺,沒有累他的愛侍。卓季這一晚也和平常一樣,沒有失眠,到了後半夜才睡熟了。不過早上,永安帝還是狠心把卓季叫了起來。卓季沒睡夠,不過也心知永安帝的急切。吃過早飯後,他很是平靜地跟著永安帝去了冥思閣。冥思閣內,林燮山、印空大師和張弦已經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