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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一叢裂嘴笑:「主子,奴婢也是睡了一覺,就『好』了。」
趙一卓:「不要自稱奴婢,我也不是你的主子。」
常一叢:「奴婢喊習慣了。」說到這裡,常一叢又開始流淚,「主子,奴婢想您……很想……」
南容昰瑛:「這些事兒回去再說,你現在別惹他傷心。」
常一叢不說話了,笑著擦眼淚。主子什麼都不記得才好,不然主子又要做噩夢了。
作為趙一卓曾經絕對的身邊人,常一叢和慧一珊的出現著實令南容是瑛鬆了口氣。尤其是常一叢恢復了記憶,慧一珊看樣子估計也會恢復記憶,這樣兩人照顧起趙一卓不僅更貼心,南容是瑛也更放心。史書上只記載了張弦在聖帝聖后過世後難掩悲痛,自殺殉主。會記載張弦,也是因他是聖帝的貼身寺人。史書關於聖后的記載都只是寥寥數筆,聖后身邊的人也只提到了靳大石和劉皓月這兩位有官職在身的臣子,小慧、常敬這樣貼身服侍的人一個都沒有記載。寧王南容寶檸晚年的個人回憶錄中卻是詳細描述了常敬、小慧、花悅溪、王保這些在母父的一生中占據了很重要角色的人物,哪怕這些人物在絕大部分人看來只不過是小人物。
常敬和小慧在聖后離世後就一直在寧王身邊照顧寧王,七年後,常敬過世,小慧緊跟著就去了。寧王把兩人的骨灰帶回四平帝陵,葬於帝陵側宮。若干年後劉皓月過世,同樣骨灰葬於帝陵側宮。他們這些人對聖后的忠心無人能及,天地可鑑。
南容是瑛還不確定為什麼他和卓季身邊的人有的比如張弦、常敬,會恢復上一世的記憶。有的,比如林燮山,可能會想起某些片段。有的,比如母后、靳大石、韶堯、關桐這樣的,對他們有熟悉感但卻完全沒有絲毫上一世的記憶。不過南容是瑛也沒有特別去分析這其中的原因,有恢復記憶最好,沒有恢復也無妨。
趙一卓畢竟懷著身孕,小慧仍舊昏迷著,南容是瑛讓林羽山來醫院守著小慧,他先帶情緒起伏頗大的趙一卓回去。張玄帶著兩個人也已經抵達晟旭城了。同時,南容是瑛也讓林羽山找一位5級以上的內腑異能者來給常一叢療傷。內腑異能者的戰鬥力很雞肋,但在末世時卻是治療方面的好手。內腑異能者的數量很少,屬於異能突變的一種。常一叢傷的是肋骨,內腑異能者的治療會讓他恢復得更快。
交代了仍舊激動的常一叢先養好身體,其他的之後再說,南容是瑛帶著趙一卓先走了。坐上車,趙一卓聲音沙啞地問:「他們兩個『以前』對我是不是很重要?」
南容昰瑛:「沒我重要。」
趙一卓捶了他一下。這種體驗對南容是瑛來說是新鮮的,他單手抓住趙一卓的手,立刻安撫:「是,他們是你身邊最信任的人,你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對你也是忠心耿耿,你對他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趙一卓很難受:「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容昰瑛:「你『以前』受噩夢困擾,身邊的人總是因此為你擔心,你什麼都不記得,吃的好睡得香,他們安心,我也能安心。」
趙一卓沒問他為什麼做噩夢,而是問:「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南容昰瑛:「常一叢是孤兒,被慧一珊的父母收養,慧一珊是家中的獨女。『以前』,他們兩人是夫妻。」
趙一卓驚訝,隨後他笑了:「那太好了!」
南容昰瑛:「對他們而言,確實很好,不用像我一樣,如無頭蒼蠅般四處找你。」
這一刻,趙一卓的心情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他解開安全帶,主動湊上去在開車的南容是瑛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南容是瑛把車停在了路邊,扳過趙一卓的腦袋就啃了下去。
直到兩人幾乎擦槍走火,南容是瑛才憑藉自己強大的意志力放開趙一卓,把人摟在懷裡說:「你我身邊兒的人,我會儘可能都找到。你也不要去糾結『以前』的記憶。該記得的,我都幫你記著。不該記得的,你忘掉最好。」
趙一卓沉默了片刻,說:「我不會刻意去尋找以前的記憶。常一叢和慧一珊還小,雖然他們以前是我身邊的人,但現在,他們應該先去讀書,再考慮其他的。」
南容昰瑛:「這個隨你。」
南容是瑛帶趙一卓回了龍騰沒多久就得到張玄的消息,他們也快到了。南容是瑛讓他直接把人帶來龍騰。
林羽山來到醫院,常一叢看到對方很吃驚:「國公爺?」
林羽山愣了下。常一叢一看對方的眼神,立刻咬住了舌頭,露出笑容:「啊,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如果是11歲的常一叢,他只會警戒地看著陌生的來人。但恢復了前世幾十年記憶的常敬常公公,那是堪比張總管一般的人精,立刻察覺出其中的異常,極其自然地改口。
林羽山關了病房的門,走到常一叢的病床邊坐下,直接說:「我知道自己可能是一個人的轉世,但我沒有那一世的記憶。我能知道,你是誰嗎?不是現在的身份,是『以前』的。」
常一叢微笑:「請問您是?」
林羽山:「少主是聖帝轉世、卓少是聖后轉世,只是卓少什麼都不記得。」
他這麼一說,常一叢收起了市儈的笑容,稍顯嚴肅地說:「咱是誰,那得主子允許後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