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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蘞之教育道:「不管一個還是數個,都不是我等能去猜的。」說罷,潘蘞之也壓低聲音說:「大將軍離京一年多毫無音信,陛下卻半點不著急,肯定是做什麼大事去了。陛下密詔,所占塔爾金部之地寸步不能還回去。雖說現在是雪季,但該練的不能停。開春,塔爾金部勢必會反攻。」
「爹您放心,底下的將士們可是躍躍欲試,就等著開春跟塔爾金部大戰一場。只是那燃燒彈……爹您要不要去信問問陛下……」
潘蘞之:「陛下收到我的密信,自會有打算,你也莫急。」
「將軍,屬下姚大千求見。」
「進來吧。」
把自己裹得跟頭熊一般的姚大千從外面進來。關了門,抖掉身上的積雪,他越過最外間的灶房,走進主屋,取下帽子,脫掉斗篷。潘蘞之:「上來坐。」
「謝將軍。」
把斗篷、帽子放到一邊,姚大千上炕,再次發出感慨:「這磚石火炕真是暖和。」
潘蘞之因為要治療關節炎,雪季來了之後就很少出門了。部下們有事都是過來他這邊跟他匯報或商議。姚大千是潘蘞之的謀士之一,本身也是一名軍醫,北谷苦寒,很多人都是身兼數職。姚大千也不跟將軍客氣,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說:「將軍,軍醫那邊兒的神藥告罄。現在還好說,開春若塔爾金部反攻,咱們的將士們就無藥可用了。」
潘蘞之神色嚴肅地說:「我已在密信中告知陛下。只是……這次送來的神藥著實有限,我等之前又聞所未聞,怕是陛下手裡也不多啊……」
姚大千:「屬下聽聞了一件事。」
潘蘞之:「何事?」
姚大千:「吳紹王府的小王爺得了嚴重的疝氣,就是太醫令都無力回天。結果送進宮一個月後卻是有驚無險。您說奇怪不奇怪。更奇怪的是,小王爺是送到了陛下的寵侍順傛俍俍的翔福宮裡。聽說,小王爺被送到翔福宮後,順傛俍俍曾帶著人去立錦堂找了一些布。之後,立錦堂所有的從海西國而來的網布就全部被太醫署給收走了。據說,京城現在最有名的『寶芝林藥局』的幕後老闆,就是這位順傛俍俍。」
潘北谷看向父親,潘蘞之沉吟:「我也聽說了不少有關這位順傛俍俍的傳聞,但大多都是說他特別得寵,愛賣弄文采,喜歡用一些新奇的東西勾著陛下寵愛他,頗有前朝妖妃之勢。不過若他真是這樣的人,且不說太后會如何,就是皇貴姰俍俍都不會默不作聲。怕是有人故意詆毀。」
姚大千卻來了一句:「從去歲開始,陛下在政令上就越發的聖明。若仔細去算,就是這位神秘的順傛俍俍出現之後……」
潘蘞之和潘北谷身子一震,姚大千:「屬下在太醫署有兩位同交,他們說胡醫首與兩位太醫令言語中對那位順傛俍俍都是極為的恭敬,但對順傛俍俍的事卻又三緘其口。小王爺被送到翔福宮後,他們都一直在翔福宮。京城腮濃症爆發,說是太醫署的功勞,屬下卻是不信。太醫署的太醫們有什麼能耐,屬下還是清楚一些的。可陛下對外卻說是太醫署的功勞。秦王是第一個得腮濃症的,當初陛下可是命人傳了順傛俍俍過去。」
第81章
謀士考慮得自然要比武將們周全。對很多事情,永安帝雖說下令封口,但也只是下令封口,沒有下令殺人滅口。後宮那麼多人,只要有心,就一定能看出蛛絲馬跡,更不要說那蛛絲馬跡還很明顯。尤其是潘北谷這次帶來的那四個被封存的箱子,其中兩箱是潘蘞之需要的藥。一箱裝著「癀炎消」、「曲白藥」、「酒精」、「碘酒」、「止疼散」、「麻醉劑」等神藥,以及寫著磚石的燒制方法,新火炕的壘制方法、如何用漁網冬補、如何退林、退什麼樣的林變耕地、如何在北谷及以北地區種植稻穀等等的羊皮紙若干。最後一箱裡,裝著五瓶寫著「危險」的燃燒彈,和使用方法的羊皮紙。
對於什麼是燃燒彈,看過使用方法之後,潘蘞之和潘北谷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使用方法上沒說燃燒彈使用後的效果,只說了注意事項。幾萬人馬互攻的戰爭,五瓶燃燒彈能有什麼作用?結果,潘北谷在突襲塔爾金部駐守大營時,按照使用方法朝對方主帥的方向扔了兩瓶,結果不僅把塔爾金部主帥燒死了,更是瞬間點燃地上的枯草,燒死了一片人,還把塔爾金部的士兵們嚇了個半死,潘北谷也差點給嚇死。之後剩下的三瓶就被當作貢品一樣的供了起來,直到後來的大戰,因為要趕在雪季前結束,潘蘞之肉疼地讓潘北谷都用了。潘北谷是唯一使用過的,他有經驗,見識過那種場面的沒人敢用。
姚大千:「宮裡現在正在換玻璃。裝燃燒彈的那種瓶子就是這玻璃所制。據說把這窗戶換成玻璃的,屋裡不知多亮堂。可哪怕是太后、皇貴姰俍俍,都只是主宮更換,順傛俍俍卻是整宮更換。聽說這順傛俍俍很少打扮,邋裡邋遢,也不愛見人,卻深得盛寵。陛下英明,若順傛俍俍無一所長,又不愛打扮,陛下何以會如此寵愛順傛俍俍?」姚大千直接指出,「將軍如今每日所用之藥,怕不是太醫署所出。那些神藥,恐怕來歷也不簡單。」
潘蘞之和潘北谷都是心中震動。潘蘞之的病痛可是很多年了,姚大千沒辦法,太醫署同樣沒辦法。可這次潘北谷帶來的藥卻是藥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