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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就叫海港城。作為俁國最大的海港之一,海港城的百姓們因為這座停泊港的建設,實實在在地享受到了海運帶給他們的紅利。
已經踏上了俁國的土地,太上皇一眾也不急著回西翔城。身著便衣,太上皇帶著太皇太后、愛侍等人在海港城內溜達。一年前他來這裡也是匆匆乘船離開,並未好好看看這座城。人群中,身高近2米的南容恪格外扎眼。他膚色偏深,身高馬大,體格健碩,一頭不羈的長髮在兩側紮成粗黑的辮子,然後頭戴用羽毛和寶石鑲嵌的頭帶。他的衣著也充滿了異域風格。與他令人生畏的體格和裝扮不相稱的是他的脖子上坐著一個萌萌的胖娃娃。娃娃很白,雙手抱著男人的腦袋好奇地東張西望。娃娃穿著短褂子、長褲和小皮靴,髮型和男人的髮型一樣。
隊伍中,有十幾個和男人打扮相似,體格同樣健碩的男男女女。這些男女無一外地右邊別著腰刀,左邊戴著配槍。不用看這個隊伍中的其他人,只是這十幾個人就令人不敢湊上前。
永安帝右手牽著卓季的手,看著熱鬧的街道,很是滿意:「看上去,這裡百姓們的日子都還不錯。」
坐著輪椅的太皇太后更是欣慰:「雖不及西翔城,但很是不錯了。這來來往往的人們,都透著股子精神氣。」太皇太后上年紀了,腿腳不利索,出門的時候都是坐輪椅。
推著皇祖母的南容寶檸說:「港口那麼繁華就看得出這裡的人們過得不會差。一年前我們去西州的時候港口還沒那麼多大噸位的船。這才一年,一眼看過去,大噸位的船有幾十艘。再過一年,港口可能都看不到小漁船了。」
太皇太后笑,太上皇:「這樣才好啊。孤就希望,這港口的大船是越來越多。」
跟在弟弟身邊的齊王說:「俁國前往西州淘金的百姓是與日俱增,興許再過上幾年,海港城的港口吞吐量都會跟不上了。」
萬臻:「那肯定的。」
這一年在西州,太皇太后也是過得很舒心。原本執意要跟過去是想死前親眼看看萬臻將來會長住的地方,怕她的寶貝孫子在西州受苦。
到了西州,一開始太皇太后還心疼,西州真的是沒法跟俁國比。可時間長了,她也品位出西州蒼涼之下的某種自由愜意。這裡或許是落後的——俁國以前還不是落後——但正因為落後,才能更激發人們建設改造的鬥志。一望無際的平原,看著萬臻騎馬奔馳,笑聲穿越雲霄,太皇太后也逐漸放下了一顆心。有辰杦在西州,她不用擔心萬臻的安全。而南容恪也是一個強大的男人。這個男人野蠻,卻也憨直。他喜歡萬臻,就只是因為萬臻是萬臻,而不是太上皇的愛子,不是皇帝最寶貝的弟弟。這樣單純的愛情,是萬臻最為需要,而在俁國,卻難以遇到的。
更遑論,他二人之間,是南容恪不肯要孩子,怕萬臻疼、怕萬臻有危險。還是意外,萬臻有了天寶。萬臻生下天寶後,南容恪就找上齊王府的醫生,做了結紮手術。別說西州的土著了,就是俁國,有幾個男兒能做到這一步。太皇太后放心地把寶貝孫子交給南容恪,太上皇嘴上仍不承認這個兒婿,心裡卻也是接納了。
「爸爸爸爸。」
萌萌的小豆丁突然拍拍爸爸的腦袋叫。所有人停下看了過去,小豆丁肉乎乎的小指頭指向前方的一個買油炸黃魚的攤子。身高鶴立雞群的南容恪一眼就捕捉到了兒子指給他的地方,萬臻踮起腳尖看了看,隨後無語:「你就是屬貓的!」
太上皇也瞧見了,說:「路邊的攤子,不乾淨。去找個乾淨些的酒樓,給天寶做炸魚吃。」
卓季道:「也好,走了半天了,大家也都歇歇。」
齊王讓他的隨時去找酒樓。
隨侍很快回來,這裡算是商業街,前頭不遠處就有一家看上去比較高檔的酒樓。隨侍已經付了定金,包下整個酒樓。現在還不是午飯的時候,人少,老闆一看對方的穿著打扮,腰上還有一支槍,二話不說收了定金,表示沒問題。
一群人到了酒樓,老闆就關了酒樓的大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南容恪把兒子放下來,小傢伙就要去二樓看看。一位面容青澀的,和南容恪相似打扮的男孩子帶著小傢伙上樓去了。
眾人都坐下,太上皇就說:「先給天寶炸一盤小黃魚。有什麼特色飯菜,推薦一下。」
已經上了二樓的小豆丁天寶聽到爺爺的聲音,咚咚咚跑到樓梯口:「皇爺爺,我要5,」先比劃了五根手指,然後似乎覺得少,又張開另一隻手,「我要10根小黃魚,大大的小黃魚。」
「大大」的「小」黃魚。
樓下的一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太上皇眼神寵溺地說:「好。給天寶炸10根大大的小黃魚。」
天寶滿意了,跑走了。
而在一旁等著招呼的酒樓老闆和侍者們噗通噗通跪下。剛才那孩子喊什麼?皇爺爺!
20分鐘後,海港城的守衛隊就包圍了這座酒樓。海港城的縣令一頭冷汗,心急火燎地帶著一眾屬下前來磕頭。皇爺爺……太上皇一年前可是從海港搭船去了西州,這是回來了?!該死的!港口的管事是做什麼吃的!竟然沒有派人通報!
太上皇就是不想海港城的官員和百姓們知道他的身份引來麻煩,所以才沒通知任何人,只是上岸後,讓齊王的侍衛回京送信。結果他的寶貝小孫子一句「皇爺爺」就把他的身份暴露了。太上皇不耐煩,讓縣令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打擾他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