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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卓季去了小花廳,道:「常敬,你去把皓月和大石叫過來,我有話問他們。」
「是。」
常敬出去了。
很快,劉皓月和靳大石過來了。兩人都有點心虛,俍俍不會是知道昨夜陛下找過他們,所以叫了他們過來詢問吧?
卓季讓兩人坐下,然後道:「昨日的宮宴,禮部侍嫏史可毓不在場,他的夫人,嫡長子也均不在。史方秀也不在妃嬪之列。史家與刺殺一事有什麼關係?」
劉皓月和靳大石心裡齊齊鬆了口氣。對於俍俍的敏銳和絕佳的記憶力,兩人跟在俍俍身邊早已熟知。靳大石道:「史可毓的一個庶子與府里的家養先生都是逆黨,史可毓管教不嚴,陛下下令嚴懲。」
卓季:「只是與史可毓的庶子和家養先生有關?與史家的一個女兒無關嗎?」
靳大石愣了下,他這一愣,卓季就明白了。靳大石也知自己剛才露了餡兒,忙道:「此事是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親審,卑下知道的也不多。」
卓季:「陛下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能去問太子和齊王。你只需告訴我,史家是否全族論罪?」
靳大石:「陛下下旨,史可毓一族,九族落罪,不過只有史可毓的那個庶子和那位家養先生判了死罪,其餘人等皆為流放。」
卓季:「史方秀呢?」
劉皓月出聲:「被陛下下旨,囚於東四所了。」
卓季聽得明白,劉皓月說是囚於,實則該是終身幽禁。想到那個入宮十一年來,處處低調不出頭,總是低著頭、異常沉默的,由女孩兒變成女人,眉目間總有著憂鬱的史方秀,卓季嘆息一聲。
卓季:「好了,你們去忙吧。」
劉皓月:「俍俍,您現在身子為重,卑下不願見您為了不相干的人勞心。」
卓季笑笑:「我只是有些感慨,沒事,你們去忙吧。」
「卑下告退。」
劉皓月和靳大石出去了。
小慧過來,道:「主子,您放寬心。這十幾年您做的也夠多的了。說來,那孩子與您也無甚關係,您對她已是仁至義盡。」
卓季看向小慧,剛才想著史方雲,這時一看小慧,卓季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職。他拍拍身邊:「小慧,你過來坐下。常敬,你先出去。」
常敬出去了,小慧有點不解地在主子身邊坐下。
卓季看著小慧,帶著些懷念地說:「一眨眼,你在我身邊都15年了。」
小慧心裡咯噔一聲,臉上有了緊張:「主子……」
卓季:「論年紀,你也只比我小兩歲。宮女25歲就可出宮,我卻忽略了這一點,一直把你留在身邊……」
卓季的話還沒說完,小慧噗通就跪下了:「主子!您不要奴婢了?!」小慧嚇得眼淚飆出。
卓季急忙把她扶起來,按坐在沙發上:「我沒有不要你,而是……」
小慧再次急急地打斷主子:「主子!奴婢不出宮!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奴婢這輩子都不離開主子!」
見小慧是真的被嚇到了,卓季單手摟住她:「別哭別哭,我只是,想你能有正常的家庭,能有自己的丈夫孩子。」
小慧哭著搖頭:「奴婢不要……奴婢只要主子……奴婢,奴婢進宮的第二年就到了主子身邊……奴婢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主子……主子,您別趕奴婢出宮……」
小慧要崩潰了,什麼家庭,什麼丈夫孩子,她統統不要。她只知道,主子似乎不想要她了!
卓季抱住小慧,輕拍她:「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我當然願意你一直在我身邊。你要真的出宮離開我,到時候哭的恐怕就得換成我了。不哭不哭了。」
「主子,您別讓奴婢出宮……」小慧大膽地抱住主子,哀求。
卓季:「我也捨不得的……你出了宮,我會擔心你在宮外適不適應。你如果嫁了人,我會擔心你的丈夫對你好不好,他能不能做到只愛你一個人,會不會納妾,婆婆會不會對你不好……會擔心,你若有了孩子,會不會很辛苦。」
小慧:「主子……奴婢不要丈夫,不要孩子,奴婢只要您……」
「好,你只要我,我身邊也只要你這個大宮女。」
安慰了半天才讓小慧平靜下來,卓季喊:「常敬。」
常敬從外頭進來。看到小慧明顯哭過的模樣,常敬驚訝:「主子,這是……」
卓季:「我只是問小慧想不想出宮過正常的生活,沒想到把她嚇到了,哭了半天。」
小慧:「奴婢不出宮!」
常敬嚇了一跳,聽小慧說不出宮,他又鬆了口氣。卓季對常敬道:「你去我的寶庫里找一支適合小慧戴的鐲子,當我嚇哭她的賠禮。」
小慧抽噎:「主子您以後可別這麼嚇奴婢了。」
卓季舉手發誓:「保證沒有第二回 。」
小慧破涕為笑。
隨後,卓季又對常敬說:「你去吧,代我給小慧挑一支玉鐲子。」
常敬卻沒有馬上就走,而是跪下了。
卓季臉上的淺笑收起,小慧咬住了嘴。常敬對主子磕了一個頭,說:「主子,奴婢斗膽,想與小慧結為對食。奴婢知道宮裡是不允的,奴婢,求主子能為奴婢和小慧,做主。」
卓季挑了下眉,意外又不意外,他看向小慧。卻見小慧低著頭,耳朵有點紅。卓季轉向常敬:「你先去找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