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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姰:「好!」
卓季清了清嗓子,直接唱起了京劇:「聽他言嚇得我渾身是汗……十五載到今日才吐真言……」他唱的是「四郎探母」的一個片段。卓季的親爹——上輩子那個——是個京劇發燒友,俗稱票友。只要閒來無事,就是在家、小區花園、公園裡跟一幫子票友們咿咿呀呀。卓季純粹是受親爹影響,被動聽的那種。後來他腦域大爆發,記憶力驚人,以前隨便聽過一耳朵,看過一眼的東西都會被記得清清楚楚。
這輩子忘了不少東西,不過有些還是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卓季記得最清楚一段戲。沒有樂器伴奏,卓季完全是清唱,自然少了些韻味。不過他一人分飾兩角,都把在場的人聽得是驚奇連連。卓季唱了一小段就停了,然後說:「太后、皇貴姰俍俍,這戲若是這麼唱,是不是很新鮮?」
太后連連點頭:「新鮮新鮮,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戲啊?後頭可還有?」
卓季:「應該,還有吧,臣侍就無意間聽了這麼一耳朵。」
想到卓季是宿慧者,太后雖然很想聽後頭的內容,不過還是忍住了。有人立刻拍馬屁:「陛下,順傛俍俍一開唱,臣以前聽的曲兒再回想起來,實在不堪入耳。」
很多人都想吐了,史尚書,你要不要這麼諂媚不要臉!這馬屁拍得太噁心了!
就是卓季都差點噴笑,他覺得這位工部尚書實在是太逗了。永安帝懶得搭理諂媚的史玉,卓季笑道:「史尚書,這工部做出的鏡子本宮實在是喜歡,史尚書作為工部尚書,真真是厲害。只是這鏡子太大了,若是出門就沒法帶著。史尚書能否做成那種可隨身攜帶的?比如說裝在一個巴掌大的扁圓盒子裡,外出的時候,若有需要,可隨時打開來看看妝容。這圓盒子打開的一面是鏡子,另一面就裝妝粉或胭脂什麼的,多方便。」
惜貴妃的眼睛唰得亮了,蕭妃和溫妃的眼睛亮了,全場女人的眼睛都亮了。皇貴姰、德貴姰和明傛都看向了史玉,一人出聲:「順傛俍俍這主意太好了!工部可與我戶部協作。」
卓季噴笑,一個粉餅盒還要兩部合作,這不是殺豬用了砍牛刀。史玉更加諂媚地問:「不知俍俍還有何要求?」
卓季想想,說:「這天一熱,日頭就曬得眼睛睜不開。下了雪,這雪白得也刺眼。這玻璃能不能弄成黑色或深色的,擋在眼睛前,不管是天熱還是下雪,就不刺眼了。」
唰唰唰,很多人的眼睛都亮了。史玉一個深深的鞠躬:「在下會命工部的匠人按俍俍的要求儘快琢磨出來。」
卓季看向上首:「陛下,若工部真弄出來了,您可要賞史尚書。這一天熱,日頭曬得臣侍眼睛睜不開,臣侍就不想出門。」
永安帝一副昏君的口吻說:「好。只要工部能弄出來,讓你能天熱的時候願意出門,朕一定論功行賞。」
「陛下,臣侍想吃您桌上的那盤八珍鴨。」
永安帝伸手隔空點點卓季:「你就是個嘴饞的。」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臣侍就愛個吃。」
永安帝看了眼張弦,張弦立刻伸手端起那盤八珍鴨,給順傛俍俍送過去。卓季這姿態已經表明不打算再跟史玉閒扯了,史玉也坐了回去,收穫了無數鄙視的眼神。不過前朝的官員們可算是第一次親眼見識了陛下有多麼寵愛這位順傛俍俍。這順傛俍俍也是有那麼點恃寵而驕的啊。不過這順傛俍俍還當真有些個奇怪,給人一種摸不透之感。
卓季不管眾人心裡怎麼想,總算是把永安帝糊弄過去了。歌舞再起,他這回沒敢再盯著舞姬看,專心吃鴨子。皇貴姰眼底深沉地看著埋頭吃鴨的卓季,心裡升起一股股的異樣。別說他,在場不管是妃侍還是大臣,很多人心裡都升起了幾絲異樣。
在卓季把桌上的菜都掃得差不多時,宮宴也要結束了。永安帝命張弦送皇貴姰回宮,他親自送太后回宮,卻是點名讓卓季回奉天殿侍寢。大臣們恭送陛下、太后和諸位俍俍、娘娘回宮,之後才散場。這一晚,所有人都對鄲陽宮的那位聖上愛侍順傛狼量印象深刻,也有不少人在心裡仔細琢磨。
回府的途中,雷聰小聲問:「表哥,你在宮宴上,為什麼要特別向順傛俍俍行禮?」
林奕輕敲了表弟的額頭一下,稍顯嚴肅地說:「你能與順傛俍俍有過從,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順傛俍俍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陛下寵他也不是因為俍俍的姿容。日後若有機會,你或許會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我不能多言。你只需知道,即便是我爹,對順傛俍俍也是極為恭敬的。」
雷聰瞪大了眼睛,舅舅都極為恭敬趙卓?在心裡扇了自己一耳光,雷聰趕緊改口,是順傛俍俍。那人早已是他高攀不起,遠在天際的人物了。
「雷聰,俍俍向陛下推舉你,你可不能給俍俍丟人。」
雷聰更是震驚了,林奕揉了揉他的腦袋:「俍俍說你是武將的好苗子,俍俍如此看好你,你萬不可辜負陛下和俍俍對你的期許。」
雷聰低下頭,眼圈慢慢紅了。
「俍俍是天一般的人物,他只能屬於陛下,也只有陛下能擁有俍俍那樣的人。」雖說只有一天的工夫,林奕又豈會看不出這個表弟對順傛俍俍的心思,所以他才說出這樣的話。
雷聰點點頭:「我知道的,表哥。他是順傛俍俍,我不會給舅舅丟臉的,也不會辜負陛下和俍俍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