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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臉色好了一丟丟,也只有一丟丟。她沉聲問:「那皇帝打算如何呢?」
永安帝:「不如何。她是塔爾金重犯,還是阿圖泰的親生女兒,自是不能隨便放出去,先關著吧。」
太后直截了當地說:「這個女人我是絕對不許皇帝你把她接入宮中的。她美若天仙也好,傾國傾城也罷,都是紅顏禍水!皇帝若是憐香惜玉,見過人之後動了把人接入宮中的心思,到時,你也不要怪我這個老太太心狠!」
永安帝蹙眉:「母后,您這是什麼話。朕若喜歡美色,宮裡也不會只有這些個妃侍,朕也不會冷落了史方雲,也不會至今未曾寵幸過史方秀。」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說:「皇帝,我剛才的話或許不中聽,但我怕你糊塗呀!若那完骨淑真是傾國之容,你若真的一時被她迷住了,那就是大禍啊!」
永安帝肯定地說:「母后,朕不會。」
太后:「既然如此,那皇帝你也無需見她了。」
永安帝:「朕本來也沒有見她的打算。」
太后的口吻軟了下來,問:「順傛是不是跟你鬧氣了?」
永安帝不爽地說:「他不會跟朕鬧脾氣,但不高興是肯定的。這馬上要過年了,朕封筆無事,與他在文思閣畫畫,誰想會來這些個麻煩。」
太后:「皇帝好好安撫一番吧。我這兒沒什麼事兒了,皇帝你回去吧。」
永安帝走了。沈姑憤憤:「主子,奴婢看,那完骨淑要見陛下,肯定是想以美色誘惑陛下。幸好陛下對她厭惡至極。」
太后轉動著手裡的佛珠說:「她一個亡國的公主,想要繼續過好日子,就只能給自己找一個最強的靠山,除了皇帝,還能有誰。何況,她或許還有別的心思。利用美色引誘皇帝,為塔爾金部報仇。不管她是什麼心思,我都不能讓她接近皇帝。」
沈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永安帝剛出了壽康宮,坐上肩輿回奉天殿,半道又被人攔住了。皇貴姰俍俍請陛下去華陽宮,有要事稟奏。永安帝拉著個臉去了華陽宮。
皇貴姰親手泡了一壺熱茶。永安帝一進屋,皇貴姰就面帶笑容地給陛下斟茶,還溫柔地說:「天冷,看樣子怕是又要下雪了,陛下出門要多穿些。」
八皇子辰極在羅漢床上玩耍,父皇來了,他好奇地盯著看。永安帝被兒子看的心窩柔軟了許多,他伸手把辰極抱到懷裡。辰極仰頭,純真的眼瞳里是父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永安帝問:「怎麼還這麼多口水?」
皇貴姰:「順傛說前面的幾顆牙都長出來才不會流口水,還早著。」遞給皇帝一張帕子。
永安帝給兒子擦口水,說:「辰極長得像你,辰杋倒是更像朕。」
皇貴姰笑著說:「這以後還有的長呢。辰杋小時候也像臣侍,結果越長越像陛下了。」
永安帝再給兒子擦擦口水,心情好了許多。皇貴姰嘆了一聲:「這宮裡就少一個嫏哥兒。順傛若是肯生,怕真能生出個嫏哥兒來。陛下您瞧,貴妃雙胎,卻是正正好的龍鳳胎。順傛是福星,難保咱們鄲陽宮的嫏哥兒就得是他肚子裡出來的。可他,就是不願意。」
永安帝也頗遺憾地說:「他就是怕疼,太后也是盼著,但這事兒,朕又不能強迫他。」
皇貴姰:「他現在還小,倒也不急。時日長了,興許他也會想生一個,陛下還是要多勸勸他,侍身幾人也會多勸勸他。」
永安帝:「嗯,這樣好,你們多勸勸他。」
皇貴姰這時候才把話頭轉到將要入宮的新人身上。他略顯猶豫地說:「陛下,臣侍聽說,北蠻王先斬後奏,強送了陛下一雙兒女要求與俁國和親?」
先斬後奏……強送……這話說到了永安帝的心坎上。他的臉頓時黑沉了下來:「這不是先斬後奏,這是強買強賣!他還想為他的太子求娶我俁國的公主,打的倒是好主意。」
皇貴姰蹙眉:「陛下不會准了吧。」
永安帝:「年慶跟朕哭窮,說沒錢給『公主』籌備嫁妝。」
皇貴姰被這話逗笑了,然後帶著幾分安撫的口吻說:「人既然已經送來了,陛下也不好退回去。只是北蠻與那塔爾金部一樣,都無甚規矩,也不講究,人進了宮,怕還得先學宮規,學成了才能伺候陛下。」
永安帝煩躁地說:「人入了宮,就交給你了。嫏哥兒不要安置在漱漓宮。」 漱漓宮距離翔福宮太近。
皇貴姰道:「臣侍是打算把嫏哥兒安置在德貴姰的華陽宮,公主就安置到貴妃的毓嫻宮。由貴姰和貴妃親自教導他們禮儀規矩,也不會叫北蠻說咱們怠慢。貴姰和貴妃宮裡原有的一些人,臣侍可以分出幾個去其他宮。」
永安帝:「你決定就是。」
皇貴姰接著隱晦地問:「不知屆時是否只有這兩位北蠻王族入宮?」
永安帝給兒子擦口水的手一頓,然後頭不抬地說:「只有他們兩個。你把先前冷宮合適婚配的人擬個名冊擬出來。大軍班師回朝之後,朕要賞賜有功將士。」
皇貴姰:「臣侍這兩日就擬好交給陛下。」
和皇貴姰說了會兒話,抱了會兒兒子,永安帝就走了。他一走,紫苑就問:「主子,陛下不會把那位塔爾金第一美人接進宮了?」
皇貴姰:「看樣子是沒這個意思。你明日出宮一趟,去看看那位塔爾金第一美人,是否真有一張絕世無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