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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和齊王沒有和自己的母父說話,秦王低聲對齊王說了一句,然後走到了順母父的身邊,看著耶律唐括和耶律布煙說:「本王來換弟弟。」
德貴姰和明傛:「秦王不可!」
齊王在皇兄身後看著耶律唐括和耶律布煙二人,如看兩個死人,只不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單獨過去的秦王身上,沒有發現這一點。皇貴姰沒有出聲阻攔兒子,只是指甲卻弄破了掌心。
秦王一步步走上台階,為了得到耶律唐括的信任,他解下披風丟到一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手裡沒有武器,說:「弟弟們年幼,天冷,本王來換他們。」
耶律唐括飛快地看了耶律布煙一眼。耶律布煙腿腳不好,她懷裡的四皇子穿得厚實,本身又胖嘟嘟的,她一隻手架著對方,一隻手拿著鞭子十分吃力。耶律唐括懷裡的三皇子也同樣是。兩人都沒想到秦王會主動自投羅網。拿下秦王,那不是可以更好威脅順傛,甚至是永安帝?而且拿下了秦王,他二人生的希望也會更大。秦王還是個孩子,不若成人不好控制,耶律唐括比卓季還要高一些,控制秦王不成問題。
耶律唐括嘲諷地對卓季道:「順傛俍俍好大的地位,竟然能使動秦王殿下。」他又對秦王殿下說:「殿下以身犯險,難道就不怕皇貴姰俍俍憂心?」
秦王揚聲道:「本王是大哥,弟弟們犯險,本王自當保護弟弟。本王母父乃皇貴姰,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宮中的孩子。你不要在此挑撥離間,這是本王自願的。」
卓季這時候出聲:「本宮來換三皇子和四皇子。」
耶律布煙:「我要你死!」
卓季丟了簪子,冷笑:「莫名其妙!」他也跟著上前,耶律唐括大喊:「退後!」
卓季停下:「你們怕什麼?本宮可是手無寸鐵。」
耶律唐括:「秦王!你過來!」
秦王走進涼亭,耶律唐括拋出懷裡的三皇子,卓季一直盯著他的動作。他這邊一動,卓季就動了。把大哭的三皇子順利接入懷中,卓季的右手縮進袖子裡。耶律唐括拋出三皇子後則伸手迅速抓過秦王,秦王在他拋出三皇子時左手往袖子裡縮了一下。就在他被耶律唐括抓住的瞬間,兩聲槍聲一前一後響起。秦王的左手高舉,手中是一把黑色的小手槍,就站在耶律唐括身邊的耶律布煙的臉上多了一個血窟窿,血濺在四皇子的頭上。而卓季的右手也高抬,手中是一把金色的手槍,耶律唐括的左眼也成了一個血窟窿。兩人的眼裡是迷茫,耳朵轟鳴,過度的震驚令他們的神經還未能感應到臉上的劇痛。
一切來得太快,別說耶律布煙和耶律唐括未能反應過來,所有人都被這兩道槍響給嚇楞了,只有齊王的嘴角是淡淡的笑容,眼裡不見絲毫見血的驚恐。幾道身影迅速飛入亭中,耶律布煙和耶律唐括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被人踹飛出涼亭,這時候耶律布煙才發出了慘叫。四皇子被武三緊緊抱在懷裡。其餘的侍衛和武寺反應了過來,一窩蜂衝過去抓住了耶律布煙和耶律唐括。
秦王的臉上濺了血,為了能一擊即中並且不傷到四皇子,秦王才說要拿自己來換弟弟,他必須左手用槍,加之槍的準頭問題,他只有在最接近耶律布煙的時候才好動手。卓季畢竟有經驗,他和耶律唐括之間的距離也足夠他的子彈不會誤傷到秦王。
秦王面容平靜地走下來,齊王這時候也走上前了。卓季從懷裡掏出手帕擦掉秦王臉上的血,面無表情地說:「你二人去見你們父皇,告訴他這邊沒事了,免得他擔憂。」
「是。」
秦王把手槍收進袖袋,和齊王一起向順母父行禮後走到皇祖母跟前安慰了一下皇祖母,沒有顧得上去安慰各自的母父,兩人帶著他們的隨侍離開了御花園。卓季也收了槍,從武三手裡接過大哭的四皇子,走向還沒回過神來的幾人。
永安帝今日上朝,有寺人匆匆過來跟張弦說了幾句話,張弦神色大變,跑到帝座旁急道:「陛下!耶律唐括和耶律布煙挾持了三殿下和四殿下,威脅順傛俍俍用命換兩位殿下的安全!」
大殿內瞬間安靜,永安帝騰地起身轉身就走,嘴裡喊:「隋國公!」
不需要聖上下旨,林燮山就知道該如何安排。朝臣們在震驚之後怒火衝天,永安帝趕往鄲陽宮,吳紹王和獻逸王匆匆跟上。林燮山已經讓關明輝以兵部的名義下令包圍北蠻使團館。
永安帝的車馬還沒進入鄲陽宮就遇到了秦王和齊王的快馬。秦王的身上還帶著濺到的血漬,見到父皇,秦王和齊王迅速下馬,把情況匯報給父皇。匯報完後,秦王這才露出憤怒:「父皇,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永安帝咬牙:「那兩人無論生死!給朕千刀萬剮!你二人去找林燮山!」
「是!」
曾經親歷戰場的秦王在今天向眾人表現出了他的能力。而同樣親歷過戰爭殘酷的齊王也向眾人表現出了他遇事的冷靜。年僅10歲的秦王在那樣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抓住機會舉槍,只這份定力就足以令朝臣們高看。而秦王和齊王這次的表現,也改變了林燮山等人對未來儲君人選的態度。
永安帝匆匆趕到了翔福宮。兩個孩子現在都在那裡。卓季餵他們吃了驚風散,現在正在給他們泡藥浴。在冷天裡哭了那麼久,又受了驚嚇,泡藥浴防止他們受風寒,也是平靜他們的情緒。德貴姰和明傛都換了身方便的衣服,守在兒子身邊。皇貴姰在太后那邊,太后今天也受了驚嚇,現在頭暈著。兩個孩子泡在一個大浴桶里,母父在身邊,這時候已經不哭了,不過明顯是嚇壞了。